只要她的她頭腦還算清醒,她就永遠不可能再把周家的利益擺在這皇朝的利益之上。
她是一國之母,享萬民朝拜,得到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地位,這些榮光和富貴,也同樣明明白白的將一些責任和義務加諸到了她的肩頭。
她是和姜氏完全不一樣的女人,目光短淺,只求一己之私而沒有大局觀。
何況——
她就算不是為了天下的百姓,她也得為了自己的血脈,為了自己的兒孫,把那些居心叵測的外人全部剷除掉。
周老夫人被她的強硬態度已經逼進了死衚衕,只是眼神怨憤的咬著牙,狠狠的盯著她,還是死咬不說。
周太后並不再與她廢話,眉眼凌厲的往旁邊一掃,視線落在周元升臉上。
周元升頸後的汗毛頓時全部豎起來了,周老夫人還在僥倖強撐,他卻已經看出了周太后眼中的殺機,所以幾乎是不經大腦的,已經膝行爬到周老夫人身邊急躁道:“母親,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在遮掩什麼?為什麼晟王妃會突然提到源兒?難道真的是他嗎?當年他不是……他到底人在哪兒?這又是為什麼?”
當年的舊事他沒有刨根問底的追問下去,因為他已經信了周暢源尚在人間的話。
因為周暢源是周老夫人的心頭肉,所以從小到大他都只和周老夫人最親近,住的院子也是緊挨著安鶴堂的,後來說他生病,周老夫人就讓人將他的院子嚴密的看守起來,說是怕過了病氣也擔心旁人打擾他養病,並不準人去探望,他和常氏一開始也沒當回事,還以為一個大小夥子不會得什麼了不得的大病,應該就是風寒之類,養幾天就會好,結果周暢源這個病養了大半個月,非但沒見好,突然有一天老夫人就宣告了他已然病死的訊息。
他和常氏趕過去,看到的已經是瘦得脫了形的兒子的屍首,臉色灰敗,眼窩深陷,看上去恐怖極了,常氏當場因為哀慟和驚嚇暈倒,他也看不下去,雖然因為愛子的逝去而心痛不已,但是後面等靈堂擺出來,也都沒敢再去棺木裡看一看了。
現在如果一定要告訴他當時看到的那具屍首並不是他的兒子周暢源,周元升是很容易就會相信的。
只是他仍然難以接受……
為什麼兒子要假死離家,離開了就離開了,他又為什麼在過了這麼久以後突然回來了,並且還不是為了探望父母和家人團聚,反而慫恿周老夫人一起搞出了這麼多事,把全家都放到火上烤了。
這不是他親兒子會做的事,這簡直就是個冤家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心中十分的憤怒懊惱和驚慌,可他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也不能代替周老夫人招認什麼,說著就語無倫次了起來。
周老夫人看他這個樣子就越是對比就越是覺出了周暢源的好處來,她惱怒的一把將周元升的手甩開:“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周元升一個大男人,倒是沒被病中的她掀翻在地,只還是身子晃了晃,不由的往後退了退。
周老夫人就目光怨毒的再次狠狠的瞪視周太后:“你不用在我面前擺這副嘴臉,就算那孩子做錯了什麼事,那也是情有可原,當年我是怎麼求你的?那孩子對宜華那丫頭有心,我求你成全他們,你卻拿已經和南梁的朝廷達成了婚約為由半點情面不給的搪塞了我。蕭植的一句話就那麼頂用嗎?那時怎麼就不見你有現在質問你親孃的這股子威風勁了?你就為了給他鋪路,生生的斷了我源兒的念想,把宜華嫁去了南梁,要不是因為你,那孩子豈會背井離鄉,連前程和家人都不要了跟著跑到了南梁去,這麼多年寄人籬下……他心裡有怨氣,做了些許事就成了天理不容了?你也不想想是你這個做姑姑的鐵石心腸,先斷了他的生路。”
她越說越激動,後面就捂著胸口壓抑著起伏的心跳,指著周太后聲聲控訴:“是,我今天是居心不良,給你的兒子和孫兒下了套,可這也是一報還一報,我還給你的。周元瑾,你給我看看清楚,今天這所有的局面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先毀了源兒……”
“母親!”周太后並沒有與她爭吵,她也知道對方這是在發洩,本來是不想打斷她的,這時候也終於忍無可忍,厲聲斥責。
她的氣勢太強,就是盛怒之中的周老夫人也瞬間噤聲。
周太后面容冷酷的看著她,眼中終於也有了憤怒的神采,厲聲訓斥:“宜華當年確實是與南梁皇室定親在先,你來尋哀家時,已經晚了。但是當年我還是給你留著念想和希望,這才沒有對你說直說的,哀家的確不是不能給宜華悔婚,但哀家就是不想讓她進周家的門,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