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被她撕扯的幾乎跪不住,又不能和她對打,髮髻都被扯散了,狼狽得很。
趙嬤嬤看藍氏實在鬧得過了,就示意豔寧和豔秋兩個上去把她拉開。
藍氏頭次得了機會單獨面聖又和太皇太后近距離接觸了,卻居然是在生死一線的場合,整個人都很崩潰,被扯開之後就癱在地上還是哭的停不下來。
周老夫人重新跪好,這一次只剜了武曇一眼,乾脆緘默不語了。
再後面,忠勇侯和林戈陽也分別道出了自己參與的部分。
等所有的人證和口供都過了一遍,周老夫人知道敷衍不過去了,就沒等蕭昀和周太后再發難就主動開口,反問道:“這些人都是自說自話,難道不可能是他們受人指使,聯合起來誣陷妾身的嗎?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些都有可能是妾身所為,可妾身究竟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給武家的丫頭下了一點迷藥而已,無傷大雅,而且妾身的初衷也是為了晟王的後嗣著想,並無惡意,這至多隻算家事,哪有天理不容到需要陛下親自過問的?”
她這意思,還是要死撐到底了。
哪怕是周太后還沒表態,武曇也壓根沒準備跟她善了,聞言就立刻針鋒相對的頂回去:“外祖母都到了這個份上還想裝糊塗這是不是有點太無恥太沒有擔當了?您以為我今日過來與您當面對質僅僅就是因為您汙衊我那兩句話嗎?我要告的……是您,定國公府的老夫人聯合不軌之人設局謀殺當朝太后。前面忠勇侯爺等人的供詞,單獨拎出來一件的確是無足輕重,可是接連七八件事都巧合的撞在一起了,還每一件都指向您,您再說這都是巧合,就未免太過厚顏無恥了,是把旁人都當成傻子了嗎?”
周老夫人反唇相譏:“說我謀殺太后?何以為證?”
她目光輕蔑的回頭掃過跪在後面的一群人證,表情頗為自得:“她們合在一起至多也只能證明我是有對你這丫頭做過一點手腳,至於謀殺太后……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武曇莞爾,盯著她的眼睛就緩緩的笑開了:“看來外祖母您的心裡是真的沒有我家王爺這個親外孫,您確定您行兇的事就捂得嚴絲合縫,沒有任何人親見嗎?您難道忘了我家王爺現在還在刑部牢房裡等著麼?您需要他過來親自指證您嗎?”
即便沒有機會見到蕭樾,也沒來得及當面確認,她現在也已然確定——
蕭樾對周老夫人的作為絕對是一清二楚的,不管他是不是有當面撞破對方行兇,但是以他的為人,他既然敢放心的跳進這個泥沼裡,手裡就一定捏著可以揭發這件事真相的直接證據。
武曇說讓他來當面指證周老夫人,不過就是當面詐對方的,但是效果喜人,果不其然,周老夫人眼光一閃,露出了明顯的心虛來。
武曇於是就篤定了——
她就是被蕭樾當面堵在現場了。
她咬著牙,突然不再言語。
武曇卻不可能放過她,仍是不嫌事大的面帶微笑繼續刺激她:“外祖母您就算再謹慎,把在場的這些人都用作棋子,讓他們既替您效力了,卻又離著真相很遠,全都被矇在鼓裡,可是有一個人卻一定是全程參與,知道一切的內情的。與您當面對質麼?您到底是我家王爺的外祖母,您不仁,我這個做妻子的卻不能讓他跟著陷入不義,所以我不會請他來……”
周老夫人目光定格在她臉上,表情陰惻惻的盯著她。
武曇就越是有恃無恐起來,轉頭衝外面一招手:“邢嬤嬤不是已經被按下了嗎?提進來。”
周老夫人就算可以親自動手去殺人,但她在做這麼一件事關滿門生死的大事時也至少得帶個人給她把風的,再加上藍氏證實,她前面還利用邢嬤嬤攔過武曇的訊息,這就更能證明邢嬤嬤在這件事裡摻合很深。
周老夫人的眼皮一跳。
下一刻,邢嬤嬤已經被人押了進來,踹在了地上。
事實上,邢嬤嬤並不是蕭昀和武曇到了之後才勒令拿下的,是一早她跟著來了長寧宮之後就已經被高原帶人按下了,並且還拖到後殿去和白天在茶水房做事還有在大門口負責接待客人的宮人當面對質過一遍了。
當然,以她對周老夫人的忠心程度,她什麼也沒說,全程只是那些宮人在回憶和指證她的所作所為。
邢嬤嬤被押上來。
蕭昀對周家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也沒有破格維護他們的意圖,但是在他開口問話之前卻轉頭看了周太后一眼……
周太后似乎也沒打算讓他為難,從始至終都任由他和武曇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