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皇嫂的不知深淺,他倒是不怵她,料理掉她也很容易,可也確實,他想要和蕭昀繼續合作,就總要適當的忍讓退步的。
他斟酌了片刻,就點了頭:“提本王可以去咱們陛下面前提一提,至於最後究竟要怎麼做……還得看陛下自己。”
“多謝殿下!”陶任之大喜過望,趕忙深揖道謝。
蕭樾去到御書房,蕭昀已經等候多時了,看他進來就擱下了手裡硃筆。
陶任之把蕭樾請進來之後就自行退下了。
蕭樾環視一眼這座清清靜靜的大殿,也不找椅子落座,直接長話短說:“不是上午才剛見過,陛下這麼急著又再傳召本王,所為何事?”
蕭昀這時候也還看他不順眼呢,眼中閃過一絲的厭煩,也不繞彎子:“德陽的事顯而易見是南梁方面在背後操縱推動的陰謀,可是朕查了德陽那邊卻毫無線索,這件事皇叔應該是早就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了吧?叫皇叔過來就是想問問,事情究竟知道多少?操縱德陽的究竟是南梁方面的什麼人?”
周暢源的存在畢竟沒經證實,而且蕭樾心裡又另有打算,他並不準備完對蕭昀透底。
但是這個人的存在卻不得不防,他卻也不打算完對對方隱瞞,於是就保守透露道:“大約跟當初控制操縱方錦的都是一夥人吧。”
方錦,當時他們追查的結果是南梁前太子梁元軒的暗樁。
蕭昀皺眉:“不是梁帝?可梁元軒已死……”
蕭樾莞爾:“我這邊目前追查到的線索是他身邊一個得力的門客抓著他留下的人脈在興風作浪,也許不僅僅是衝著咱們大胤,就連南梁那邊也有可能會再起風波,不過這個人藏的很深,行蹤詭秘,本王雖然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可有關他的一切也都是推測,並無真憑實據在手。既然問了,本王也就都與說了,總之這個人慣會使用陰謀手段,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梁元軒的門客心腹?想要扶持梁元軒的後嗣上位?或者要施展抱負?這些都能解釋的通。
蕭樾查出來的線索不會有假,蕭昀不禁陷入沉思,正略略失神,就又聽蕭樾問了句:“先是方錦,後又是德陽和拂曉,是個人都知道從哪裡找漏洞鑽,母后的去留最好自己也再仔細考慮一下,本王能忍她一次兩次,但忍不了第三次了。”
提起姜太后,蕭昀也是頭疼,臉色瞬間一變。
橫豎是他自己的事,蕭樾也不需要他對自己交代什麼,又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告辭。
“皇叔!”蕭昀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收攝心神又叫住了他,狐疑問道:“皇祖母急傳入宮是為了什麼事?”
蕭樾面不改色的與他對視一眼,冷笑:“還不都是那母后惹出來的,上午武曇有派人去母后那裡求救,但是話沒說清楚,母后又不會直接去壽康宮質問,就叫本王過來了。”
武曇有派人去周太后那裡求援,事情發生在宮裡,蕭昀當然知道。
周太后不待見姜太后,肯定不會找她親自確認發生了什麼事,又因為事關武曇,會叫蕭樾進宮來問這很正常。
蕭昀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別開了眼去。
蕭樾於是不再管他,從御書房出來就直接打馬回了王府。
武曇從敞開的視窗看見他走進院子,忙一骨碌從美人榻上爬下來,耷拉著鞋子跑過去迎。
蕭樾推門進來,差點被她撞個滿懷,趕忙伸手將她接住了,笑道:“咋咋呼呼的做什麼,本王不過進宮一趟,又不是上戰場了。”
武曇把他扯進門來,關了房門,一邊殷勤的親自幫他脫外袍一邊趕緊追問:“母后叫進宮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難得她會主動服侍人,蕭樾還挺享受的,一邊張開雙臂讓她幫忙解腰帶脫袍子,一邊隨口回答:“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母后壽辰快到了,最近不是剛好南梁使團在胤京滯留嘛,她想大辦,就叫了本王過去問本王的意見。”
周太后的為人一直很低調,在武曇的記憶裡可還沒參加過一次她的壽宴的,她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形式,從來沒有大辦過。
現在還是為了震懾南梁人,給那些南梁人下馬威麼?
可是——
她怎麼突然就想到要大辦壽宴了呢?隱約之間,武曇覺得這事情好像是有點不對勁的,但究竟哪裡不對,一時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