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才是她們大婚的第二天,武青林倒是沒有敷衍她,那天蕭樾來過兩人密談之後他就如實同她說了,是因為武曇有急事要偷偷南下一趟,蕭樾脫不開身,託他跟過去,並且需要她幫忙遮掩一下兄妹兩人的行蹤。
他沒說具體是什麼事,但居然都得動用到武曇這個深閨女子千里跋涉去出面解決的,蕭樾還將事情遮掩得那般隱秘——
也能知道不會是什麼尋常事。
要說沒有提心吊膽,那是假的。
“不用跟我道歉,我也從來沒有想著你需要為了那件事來對我道歉。”霍芸好依舊心平氣和的微笑,眼中笑意卻隱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深沉又堅定的東西。
她說:“侯爺與你是親兄妹,血濃於水,你若有事,他為你赴湯蹈火都是應當應分的。你也不要覺得是我大度,或者是故意敷衍著說些好聽的話來給你聽,他那時候離開,說實話,我有怨言,確實那段時間也日日為他懸心,但那卻都已經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了,不管我是有怨懟還是替他擔心,都只是我身為他妻子才會有的本分,這些都跟你沒關係。當初我選了他這個人,就意味著要一起接納和承擔他身上的所有。我若是覺得他不該去做,自會與他爭辯與他理論,當初我既沒攔著,就是因為我能理解,不覺得他那樣做有錯。所以,你真用不著對我道歉。”
她當初為什麼會覺得武青林好,他的樣貌和身份能力是一方面,她同時也更看重他的有情有義和有擔當。
再怎麼說武曇也是他一奶同胞的親妹妹,那種情況下,他跟著武曇南下是他身為兄長應盡的責任,如果那時候讓他放棄武曇不管,霍芸好自己都要懷疑她所嫁的和當初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男人。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兩全其美?
何況她從來都知道,即使她如願嫁給了武青林,也並不意味著以後的日子就都是一片坦途,他的家世身份都註定了她也要與他一起承擔好多。
只是——
這條路,兩個人一起走,她願意。
武曇抿抿唇,一開始還想說點什麼客氣安慰的話,可是她與霍芸好四目相對,看著她眼中明亮堅定的光就知道對方並不需要她口頭上的安慰,眼前的這個女子,凡事都有她自己的考量和準則,她可以走好自己腳下的路,並不需要任何人的開解和扶持。
在外人看來,多是覺得霍芸好嫁進武家是高攀了,這一刻武曇卻突然慶幸——
她慶幸自己的大哥能娶到霍芸好這樣一位妻子。
她理智又堅定,不僅遇事不會拖後腿,將來還會是武青林的臂助和堅實的後盾。
思及此處,武曇就由衷的笑了,攥著霍芸好的手感慨道:“我大哥娶到你,我突然覺得特別的放心,就算將來離開京城了,也不用時刻掛念著家裡了。”
霍芸好的理解和大度是一回事,她卻也得表個態,畢竟如果她這個妹妹始終圍繞在兄長身邊並且不斷的製造麻煩,就算霍芸好再好的脾氣,日子久了也是會受不了的,她長大了,武青林現在也與以往不同了,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好歸好,但他現在有了妻子,就理所應當的把重心往妻子的身上傾斜。
說白了——
她和老夫人這些人只是陪他這人生前半程的,後面還有漫漫餘生,要與他一起度過的只會是他的妻兒。
他們每個人,都得慢慢適應這種成長和角色的轉換。
霍芸好聽懂了武曇的言下之意,不由的十分錯愕:“怎麼晟王爺是準備返回北境了嗎?”
“暫時不會,不過以後等各方的局勢都穩定了,我們應該就會走了。他不喜歡這裡。”武曇笑道,她對離開京城也是帶著些許憧憬的,所以言語之間並不見怎樣難以割捨的落寞,“也不一定是回北境,去別處走走也有可能,你忘了,武家王爺在外也是有封地的。”
蕭樾很早就有了封地,那時候周太后將他驅逐出京,蕭植為了面子上好看,就劃了一片封地給他,只是誰也沒想到他直接就沒過去,而是上了北境的戰場投軍。
霍芸好也沒法對這件事發表意見,就沉默了。
武曇為了避免尷尬,握著她的手順勢按回她腹部,嘻嘻哈哈的打趣:“我們就算要走也沒這麼快,大嫂如果你和大哥的動作夠快的話,沒準我們還能先喝到小侄兒的滿月酒。”
霍芸好的表情先是一僵,隨後就臉色緋紅,後又嗔她一眼,尷尬道:“就你眼尖!我們這才成親多久,我瞧著我是得先給外甥縫製些小衣裳小帽子什麼的備著了,他親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