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此次出門是秘密出行,不宜拋頭露面,所以從別院出來就又直接鑽進了馬車裡。
邢磊不便與他同乘,就打馬跟著,隔著車窗跟他說話:“德陽公主殿下的寢宮已經裡外都搜過一遍了,也發現了兩個暗格,但是並沒有找到那塊令牌,等一會兒回宮之後屬下親自帶人去再仔細翻一遍,可能有什麼更隱秘的地方還沒有搜到。”
“嗯!”蕭昀背靠著對面的車廂壁閉目養神,聞言也沒睜眼,同時卻是唇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來,涼涼道:“也許連德陽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東西根本早就不在她宮裡了。”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風七是自認為籠絡住了拂曉,並透過拂曉做紐帶和德陽公主搭上了線,德陽公主究竟有幾斤幾兩蕭昀是一清二楚的,那女人八成也是從頭到尾都根本不曾發現拂曉身後還有一個人,可能至多也就能知道她是和風七走的近點兒,有些關係。
那丫頭就那麼個德行,明明腦子不怎麼靈光還總喜歡自作聰明,吃了一次教訓都沒學好,非要一犯再犯!
現在連風七都絲毫沒有察覺那個宮女拂曉背後的貓膩,蕭昀也壓根沒指望德陽公主那裡還會留下什麼線索,那女人就是自己蠢死的,而且死不足惜。
他這出宮一趟,雖然從頭到尾情緒都沒什麼起伏,一直很冷靜,邢磊卻也看出來了這時候他心裡多少是帶著疑慮,很不痛快。
可德陽公主那裡,他確實沒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一點也完全的無可奈何。
邢磊小心翼翼的揣度:“湖陽長公主府謝三小姐的事,還有這次定遠侯府的事,兩件事背後都牽扯到了和南梁方面有關的很深的隱情,可見幕後之人……他就算不是南梁人,也應該是在南梁朝中很有人脈和關係的,否則他不可能既能精準掌握到王家小姐的行蹤又能探查到定遠侯的隱情。若是問題出在南梁方面,那麼確實……咱們這邊想要追查線索便不是很容易了。”
對方實在是太謹慎了,就只放了一個拂曉出來,並且這個宮女發揮完作用之後當場自裁,同時還將身後的線索斷得乾乾淨淨,這種情況下,確實想要順藤摸瓜都沒辦法。
可是這次的事發生在宮裡,有人都算計到當朝太后的頭上了,這已然是個十分危險的訊號了。
蕭昀不知道則以,既然知道了,就絕不能容忍。
他心中突然有些煩躁,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憊道:“不回宮了,改道去晟王府,皇叔應該是比朕更早就察覺到了蛛絲馬跡,或者他對朕還有所隱瞞。”
即便他其實也很牴觸去求蕭樾,可現在並不是置氣的時候,對方的手腳儼然已經動到了宮裡他的眼皮子底下了,要是不能儘快查個明白,他們能做第一次就能再做第二次,宮裡隨時還有可能出更大的事。
蕭昀自己倒是還好,有信心應付,可他那個母后——
就是他身上帶著的補不上的漏洞。
何況——
這次的事都還牽扯到了武曇。
無論從哪一條算都值得讓蕭昀耿耿於懷的了。
邢磊曾經差點親手弄死蕭樾,他對這位晟王爺的芥蒂頗深,聞言,眼神不自在的晃了晃,不過他也並不試圖多言,應諾一聲就打馬到前面去吩咐改道,然而片刻之後又回來,敲了敲車廂,重新掀開了窗簾稟報:“陛下,下頭的人說今天晟王爺和王妃出宮之後就直接陪同武老夫人回定遠侯府了,這個時間他們未必在晟王府,這樣還要過去嗎?”
提起定遠侯府,蕭昀就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今天宮裡的那場衝突,心情就越發煩躁,略沉默了片刻,擺手道:“那算了,直接回宮吧,回頭再說。”
他當然還可以直接去定遠侯府找人,可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武曇了。
於是——
只能掩耳盜鈴,先選擇了迴避。
定遠侯府這邊,武老夫人醒來之後發現是武曇守著她躺在自家的床上,腦中思維斷片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銜接上,她揉著太陽穴掙扎爬起來,一面已經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怎麼了我這是?那會兒我在宮裡……”
武曇趕忙扶她,並且起身去床榻裡側拿軟枕,老夫人這才發現蕭樾居然也坐在她這屋子裡,登時就更是心頭一緊。
“晟王爺?”她匆忙的便要掀開被子下地行禮,卻被武曇伸手攔下了。
蕭樾倒是穩坐不動,直言道:“這裡沒有外人,老夫人不必拘禮,方才是本王和王妃把您從宮裡接出來的,您可還有印象您在宮裡那期間可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