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無情,身為一個男人,也總不會從來就一點念想也沒有,想要留自己的一點血脈在這世上吧?
而且,邢磊因為她的算計,對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將來即使她生下了對方的孩子,蕭昀也依舊沒有後顧之憂,因為邢磊絕不會因為有了孩子就對一個險些害死他和毀了他的女人有所動容。
蕭昀這並不是要饒了她,只是在利用她,在壓榨她最後的一點剩餘價值!
想通了這一點,風七也後知後覺的忽然明白過來,她這輩子應該是再沒有機會踏出這個暗室一步了,蕭昀只拿她當工具,應該是會等到她生了孩子就殺掉她,而事實上風七卻更清楚她的實際情況甚至比蕭昀打算中的更可怕,因為她服用的那種藥雖然有奇效能幫助女人一舉得男,但也正是因為藥效太過霸道了,同時帶來的反噬就更可怕,用那種藥懷上的孩子在女人懷孕期間會不斷汲取母體的養分供養自己,雖然可以確保將來一定能生下健康強壯的孩子,但同時卻會將母體榨乾。
也就是說,孩子落地之時,就是她油盡燈枯,斃命之機!
可是——
風七並不想死!
就是從察覺了蕭昀要囚禁她到孩子出世的意圖之後,風七就陷入了恐慌。
她選擇懷上孩子,不過就是為了爭取生機的權宜之計,她本打算靠著孩子得到邢磊的庇護的,而前提則是她還要有自由,那樣只要她先靠孩子穩住了對方,然後在前四五個月之內找機會脫身並且將孩子拿掉,雖然身體也會有虛耗和損傷,但慢慢調理還是能緩回來的。
可是事情沒照著她預定的路線走,蕭昀囚禁了她,並且還做了十分周到的佈署,不僅這密室外面有四名暗衛分兩批輪班守著,就連這間石室之內——
他們保證她的溫飽,讓她吃的好,穿得暖,卻沒有床榻甚至是桌椅,就連餐具都用的不是瓷器,而是質地很輕薄的銀器,沒有筷子,沒有勺子,就讓她用手抓著吃……
風七不想死,她求生的渴望太強烈,想必蕭昀也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這樣周密的佈署並不是為了怕她尋短見,而是因為太知道她的陰險狡詐了,就不讓她能摸到任何一片瓷器,一根筷子,甚至於連木刺都沒有,為的是杜絕了一切的隱患,以防她趁機攻擊了進來送飯的僕役逃走。
這個處境,風七看得越明白心裡就越是絕望。
她被關在這裡,已經等於是剩餘的人生能一眼看到頭了,做一個生育的工具,生下孩子,同時再死去!
這樣的日子其實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哪怕她心裡還有對蕭樾的執念和眷戀,也哪怕她更清楚頂著現在的這張臉,她早就什麼指望也沒有了……
可是也依舊——
她還捨不得死,也不想死!
於是,就這麼在無盡的恐慌中日復一日的熬著。
而在她被關進這裡一個多月的時候僕役帶太醫來給她查過一次脈,想來是蕭昀為了確認她是否真的有孕,而如果那個太醫的醫術還算可以的話,應該也不難發現她這一胎懷著的秘密,想必這個時候蕭昀也早就知道了她的底細,知道只要繼續把她關在這裡,等到她足月生產,甚至都不再需要任何人動手她也會自行死去,一了百了。
風七跪在蕭昀面前,她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誠懇且卑微,可是當蕭昀問出她夢寐以求的這句話時她卻並沒有預想中的喜悅,心頭湧上來的反而是濃重的不安,因為她太清楚自己曾經犯過的錯和現在的處境了,若是想要蕭昀放過她,她就必得要有所付出來做交換。
而現在的她——
還有什麼是可以拿給對方利用的?
這一重的認知,又讓風七恐慌起來,她下意識的吞嚥兩口,神情也忍不住的瑟縮,可是她依舊還是不想死,所以就還是硬著頭皮讓自己直面蕭昀。
蕭昀看見她嘴唇動了幾次但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他也無所謂,索性還是自己繼續開口問:“你把從邢五那裡拿走的令牌交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