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位晟王爺勢大,小皇帝一直對他十分忌憚的。
朝臣們也都若有所感,所以平時在蕭樾面前就都格外謹慎小心,別說招惹了,說句話都要仔細衡量之後才敢開口。
現在——
陛下降旨要將晟王爺鎖拿下獄?
刑部的人冷汗都出來了,面面相覷之下一時還未敢妄動。
大家都在等著。
可是——
周太后居然都沒有出面阻止。
武曇比任何人都清楚蕭樾和蕭昀之間的嫌隙,她雖然也知道自己這時候最好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卻還是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擰眉道:“陛下,我家王爺方才已經澄清,單就他身上並無鮮血噴濺這一點就幾乎足以證明皇嫂之死與他無關,您若只是將他做為人證,哪怕是他身上還有部分嫌疑……那勒令將他禁足府中等候傳喚就是,何至於要下獄?”
蕭昀表情毫無動容的盯著她的臉,語氣冰涼:“朕的母后慘死,這是何等大事,皇叔既然身負嫌疑,朕就有權將他收押候審,怎麼,在晟王妃看來,朕連這點主都做不得了?還是皇叔已經尊貴到連朕都要退避三舍,無權動他的地步了?”
蕭樾的確功高蓋主,而且他自己本身也很少給蕭植父子面子,爭論起來就橫眉冷對,寸步不讓。
可就因為平時在政事上他是這個態度,此時出了事,反而需要格外的收斂低調。
蕭昀這番話對映明顯,說出來已經十分嚴重了。
武曇知道自己不能再堅持了,否則蕭昀盛怒之下,只會變本加厲的針對,那樣反而會把局面鬧得更僵。
她用力的抿緊唇角,剋制住,不讓自己再爭辯了。
“本王清者自清,問心無愧。”蕭樾也適時地走上前來,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聊做安撫,然後正面面對蕭昀,從容道:“皇嫂慘死,本王也甚是痛心,陛下要查,那便仔細查個清楚,本王不介意配合。”
刑部跟過來的衙役品級都不夠資格上來碰他的,既然他自己鬆口,原本等在殿外的御林軍侍衛就走上來幾個人,那領頭的校尉咬牙拱了拱手,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王爺,得罪了,您請吧。”
蕭樾於是將視線從蕭昀臉上移開,卻又順手扯下腰帶,將外袍脫下來扔給了刑部的主事:“本王身上沾染的血跡只在袖口和衣襬兩處,當著陛下和母后的面,你們現場再仔細確認幾遍,驗清楚了。”
因為是要進宮赴宴的大場合,他衣裳穿得繁瑣,好幾層,除了最外面的華服,裡面還有深衣便袍,就這樣大步走出去,倒並看不出絲毫的狼狽來。
武曇強忍著要追出去的衝動。
蕭樾走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頭,走得十分坦然,彷彿就只是出去散個步,半點也不擔心他會官司纏身就此回不來。
武曇一直目送了他的背影轉出了院門消失,這才咬牙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轉而命令刑部的人:“沒聽見王爺的話嗎?把你們的人全部叫進來,一個一個的驗清楚了,不要放過了任何的隱秘處。”
無論如何,蕭樾在姜太后死後極短的時間內被堵在了兇案現場這都是不爭的事實,單從時間上講,他的確身負嫌疑,現在最有利的佐證就是他身上並沒有沾染兇手行兇期間必然會沾染的血跡。
為了防止他這衣物被帶去刑部之後會被人做手腳,即便武曇現在再著急也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幫他把這個證據當場敲定,落實了。
當著蕭昀的面,刑部的官員當然不可能聽她吆喝,全都遲疑著去看蕭昀。
蕭昀沒做聲。
卻是周太后走上前來,吐出一個字:“驗!”
她都開口了,刑部的人終於不再有顧慮,兩名主事和仵作,還叫了幾個衙役過來,大家找了塊乾淨的地磚把蕭樾那袍子攤開了,一點一點的檢查血跡濺染情況。
蕭昀這邊也沒閒著,他面色不善的盯著武曇,諷刺道:“你還真是不消停,今天又跟母后起爭執了?”
他了解武曇護短的個性,所以在他看來上回姜太后把武老夫人扣留在壽康宮的事就是導火索,足夠武曇記恨和報復的了。
說到底——
蕭樾今天的舉止反常,怎麼看都像是為了在維護某個人而欲蓋彌彰。
蕭昀的語氣不善。
武曇與他四目相對,也沒示弱,脖子梗得直直的,反諷道:“陛下說錯了,今天和太后娘娘之間起衝突的並非臣婦,而是臣婦的婢女。之前在御花園,臣婦被人下了藥進而失去了意識……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