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除了哭,還不怎麼願意說話,但他剛才已經聽鄭蘭衿的親兵說了之前的兇險。
若是武青林再晚來個一時半刻的,或者他看見這邊有事卻沒管,直接打馬走了,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鄭蘭衿也覺得極為難堪,眼神閃躲著垂下視線,只不過她臉上全是髒汙,倒是一時也看不清臉色就是了。
武青林能理解她此時的窘境,何況他這一趟來元洲城之後對鄭蘭衿的印象就直線下滑了,他不至於小心眼到和一個女人針鋒相對,但態度也相對冷淡就是,看也沒看鄭蘭衿,只對龔明喆道:“以前同在軍中,本侯還要喊你一聲龔大哥的,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言謝就客套了。”
龔明喆也知道,今天就算不是鄭蘭衿,換成是別家的女子,以武青林的為人他但凡是遇到了也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龔明喆知道鄭蘭衿私扣了鄭修奏摺的事,他心裡雖不認同妻子的做法卻也不能揭穿她,於是現在面對武青林的時候也總有種出於本能的心虛。
武青林這麼說,他心裡就越是暗暗嘆了口氣。
可是鄭蘭衿的事,他確實也沒辦法說出來,於是就只能迴避了那件事,又正色對武青林道:“對了,侯爺怎麼會剛巧出現在這裡?白天我就得了訊息,聽說您為著二公子的事來了邊境了。”
當著鄭蘭衿的面,武青林就故意解釋:“也不是專程為了我二弟來的,是我夫人老家有些產業讓我過去幫她處理一下,我順路過來的,得知我二弟出事就只能留下來了。”
說著,這才又看了鄭蘭衿一眼,道:“聽說我二弟出事之後一直是賢伉儷在幫忙尋找,本侯也該跟你和嫂夫人道謝。武城縣那邊我也僱了人手在幫忙四下搜尋了,想著沿江一帶你們夫妻的人已經搜了數次無果,本侯打算讓他們四散往沿江附近的村鎮裡去找,只是這一帶的地形我雖熟悉,手底下的人和僱用的人手卻不行,這才想著連夜趕回元洲城跟鄭將軍借用一下輿圖,好指點下頭的人辦事。”
鄭蘭衿全程低著頭,看著還像是驚魂未定的樣子,一直依偎在龔明喆身邊。
事實上她卻是不敢抬頭,哪怕是和武青林有一丁點的視線碰撞。
沒有剛才的事情還好些,現在她自知欠了武青林一個天大的人情,武青林再一在她面前提起武青鈺的事——
她就心虛又心煩的很,只能用力的抿緊了唇角一語不發。
龔明喆卻只當她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太過在意她此時的反應,略略頷首道:“那真是湊巧了。岳父昨天叫了蘭衿回去,我是怕她著急回來連夜趕路,這才帶人出來想試著迎一迎她的,沒曾想……唉!”
鄭蘭衿的事,武青林不會多說,畢竟那對她而言是一件極具羞辱的事。
他只略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龔明喆就主動道:“蘭衿受了傷,武城縣那邊沒有熟悉的大夫,這樣我就得帶她回去元洲城醫治了,既然同路……那事不宜遲,就一起走吧。”
武青林對此沒意見。
龔明喆安排了下屬,留了一部分人下來看守住這裡的現場,又點了幾個人跟隨他們夫妻和武青林一起上路,另外又安排了兩個人去武城縣衙門叫人來處理善後,一行人便就結伴趕回元洲城去。
彼時天色已經將明,迷霧在漸漸散開,可是因為鄭蘭衿受了不輕的傷,不得不關照她,一行人反而被拖慢了一些行程。
武青林倒是沒什麼,因為他心裡很清楚,武青鈺要麼就是早已遇難,屍沉江底,要麼就是被人救起,正在哪裡養傷,這兩種情況,都不需要他爭分奪秒去搶了,現在他就是盡人事聽天命,所以也不在乎多耽誤個把時辰在路上。
一行人回到元洲城的帥府,鄭修今天一早已經啟程返回軍營了,鄭秉桓一邊命人把鄭蘭衿送回她自己的房間去,自己跟過去救治,一面叫人去追鄭修回來。
龔明喆擔心妻子的安危,也留在了後院。
武青林帶著木松在前廳喝茶。
鄭修在半路被攔回來,聽說鄭蘭衿差點遇難自然是嚇得不輕,回來就先去後院看過了女兒。
當時鄭秉桓已經給她把暗器拔了,身上大大小的傷口也都處理了,她受了驚嚇,提不起絲毫的力氣,直接就趴在床上休養。
龔明喆知道她沒有生命危險,這才想起來武青林來,趕緊跟鄭修說了。
武青林要的不是城防圖,只是這裡沿江一帶的大概的村鎮分佈圖,這不算是機密,鄭修直接去書房找了才帶著過來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