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爺卻笑了,仍是沒臉沒皮的張著手臂,笑吟吟道:“怎麼,嚇著了?現在打也打了,氣也出了,準備就這麼接本王出去啊?”
“個混蛋,讓搞事情不提前告訴我!”武曇還是覺得氣憤,罵罵咧咧的又捶了他兩下,這才一腦袋扎進他懷裡,賭著氣咬牙切齒的警告:“下次再這麼弄我就不管了,就讓在牢裡關著。”
話是這麼說,手臂卻繞到他腰後,抱得死死的。
從宮裡周太后那出來之後她就已經十分清楚了,蕭樾之所以沒有當場拿住周老夫人的手腕,絕對不是為了顧念什麼祖孫情分,他自己之前就說過了,那次去周家當面開誠佈公的跟周老夫人懇談,那已經是在給對方機會,結果對方拒不坦白,還執迷不悟的算計到他頭上來了,以他的個性他又怎麼肯能以德報怨?
武曇一開始不理解的問題,在長寧宮裡看見周太后和周老夫人夫人之間爭執的時候就恍然大悟……
其實要揭發周老夫人的罪行,這對早有防備的蕭樾而言是一件極簡單的事,他之所以讓自己入獄做餌,只是為了把事情引到周太后面前,讓周太后親自面對和解決,只有周太后完放棄了周家,周家才能失去在大胤朝中的地位和影響力,現在他們拿不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周暢源,只有扳倒了周家,才能一勞永逸,斷了他繼續在朝中生事的倚仗和資本,而在這上面,周太后的態度至關重要。
所以,歸根結底,蕭樾這一次將計就計,真正要對付的不是周老夫人和周家,他是在算計周太后的立場和態度,用他這個親兒子的分量逼著她和周家決裂做了斷。
武曇話說得挺狠的,事實上卻沒有多少的脾氣。
蕭樾的手臂落下,也就勢圈住了她,然後埋首在她頸邊,嗅著她髮間的馨香,微微露出幾分悵惘和頹廢的表情來。
處心積慮算計他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裡他的心裡也並不好受。
牢房守衛一看倆人抱在一起了,臉上臊得慌,哪敢還杵在旁邊,趕緊就躲到外面去了。
武曇本來還有點生氣,可是感知到蕭樾擁住她的手臂很用力的箍緊了就意識到了他情緒的反常。
她試著往後退了退身子,可是沒能掙脫開。
“別動,讓本王再抱抱。”蕭樾的聲音在她耳畔低低的響起。
武曇猶豫了一下,就很乖的站著不動了。
“讓配合演了這場戲,別生氣。”蕭樾擁著她,武曇看不見他的臉孔和表情,只聽他聲音悵惘的在耳邊低嘆,又明顯透著十分的壓抑:“永遠都不要讓母后知道,這件事上是本王在算計她,她已經被外祖母和周家的人傷過了,所以,一定不能再讓她知道連本王都是在算計她的。”
那樣,太殘忍了。
即使那是個心性已經堅韌到無堅不摧的女人了,即使明知道這樣的事也不足以將她打倒……
可是——
那真的太殘忍了!
身為親兒子的蕭樾,他不忍心那麼做。
蕭樾是個很少會用言語表述心情和感情的人,他真的說出來了,武曇反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和安慰他,想了想,便只是用手掌就勢拍了怕他的後背。
鑑於牢房裡的氣味實在是不怎麼好聞,蕭樾只緩和了下情緒兩人就趕緊離開了。
上了馬車,他立刻就把身上衣裳都扒的只剩一套中衣,剩下的部從視窗丟出去,去了從牢房裡沾的那股子黴爛味兒,這才覺得身上舒服了些。
武曇從櫃子裡翻了件備用的袍子給他披上,一邊抽空與他說道:“外祖母執迷不悟,不肯供出周暢源的下落,在長寧宮當著母后和蕭昀的面大鬧了一場之後已經自戕而亡,我急著過來找,沒等到宮裡最終對她和周家的處置下來,不過燕北應該有找人盯著那邊的動靜了,一有訊息就會傳回王府。”
反正回家是要馬上洗澡更衣的,蕭樾只隨意把袍子披在肩頭,順手拉著武曇坐下:“別忙了,又沒有外人在,一會兒就到家了。”
武曇想想也是,便沒再管他了,坐下之後仍是在想周暢源的事,忍不住的忖道:“周家肯定是得開門治喪的,不管怎樣外祖母都是因為替他謀事才會走上絕路的,現在又是為了保他才死的,說……我們派人去周家的靈堂上盯著,或者是到時候去外祖母的陵寢附近埋伏,會不會有機會堵住他?”
蕭樾和周老夫人有血脈牽連,這一點改不了,武曇反正經過這件事之後已經跟她劃清了界限,連外祖母也不肯叫了。
蕭樾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聞言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