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林看他的表情,就可以十分篤定——
武青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鄭修臉色鐵青的一時間好像是沒計較好該怎麼跟他說,很有些為難。
武青林面色也跟著冷凝下來:“侯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難道是我二弟出什麼事了?”
鄭修這會兒也沒心思招呼他坐下寒暄了,心裡斟酌再三,重重的嘆了口氣,實話實說:“說起來實在是我愧對侯爺的囑託,上個月武城縣來人請援,本帥就派了令弟帶兵前去幫忙剿匪,結果因為那邊地勢複雜,山匪又狡詐難纏,就耽誤了一些時日,這差事久久沒有了結,一直到上個月末武參將才傳來訊息,說山寨攻破,絕大多數匪徒已經伏誅,但是為了徹底清剿,他還要再留幾天善後處理一下。結果……”
他說著,面色就越是慚愧的又看了武青林一眼,然後又是一聲重嘆:“誰曾想那幾天武城縣那邊突降暴雨,離著他前次送信也就隔了兩天,武城縣又派人來緊急送了個訊息說令弟在冒雨進山剿匪的時候遭遇山匪埋伏突襲,受傷墜江了。”
“什麼?”武青林勃然變色。
他和武青鈺雖然只是堂兄弟,並且從小到大也因為父母的事,心裡有隔閡,不是很親近,可是舊時的恩怨都開解了之後,心結解開了,兄弟感情也是真的。
又畢竟是同一個屋簷下一起長大的,現在不光是武青鈺自己,家裡還有林彥瑤和兩個孩子。
武青林也有一瞬間驚怒的幾乎失去理智,寒聲問鄭修:“那我二弟是遇難……了嗎?”
說話的時候,手指下意識的攥緊。
他是不至於被這樣一個噩耗打倒,可武青鈺若真是出了事,家裡的其他人就未必撐得住了,尤其是林彥瑤和老夫人。
因此,這一刻武青林眼中噴薄而出的怒意就幾乎能將人灼傷。
“暫時還沒有找到人。”鄭修知道這件事不好對他交代,但武青林現在人就站在面前了,他也沒有遮掩的必要:“訊息送回來,我怕聲張出去會影響到軍中部將的情緒,故而就沒將此事外傳,再因為武參將一直沒有被尋到,生死不明,也不好隨便奏稟朝廷,所以就第一時間給你府上去了封信,然後又增派人手讓小女夫妻二人去了武城縣幫忙搜尋武參將下落了。”
他是說到這裡才又想起武青林剛進來的時候的情況不對,不禁疑惑:“侯爺趕過來難道不是因為收到了本帥的信件?您剛才……”
武青林剛才進門時候的神情表現,卻好像是根本不知道此事。
“所以……我二弟是到現在也沒被尋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武青林咬牙總結了鄭修傳遞給他的訊息。
站在後面的木松也急了,不由的上前一步,焦灼道:“這樣說來二公子豈不是失蹤二十多天,將近一個月了嗎?”
還是重傷落水之後失蹤的,這樣的情況——
可是凶多吉少的。
木松跟著武青林在南境站場上呆了好幾年,武城縣的地勢他知道,所以不用鄭修明說他就知道對方所說武青鈺墜江的那條江是唯一流經武城縣境內的滄瀾江,並且——
那條江在流經武城縣境內的區段裡很有幾處險流,一般的貨船之類的途經武城縣都幾乎不敢走水路的,因為實在太兇險。
鄭修雖然覺得無顏面對,卻也不得不硬撐下去:“蘭衿他們一直在帶人沿江搜尋,雖然暫時還沒有訊息,可是這種情況下,沒有訊息也算是好訊息吧。”
他是個粗人,也直爽,太過好聽的客套話並不是很擅長說,並且——
人是在他手底下出事的,鄭修是自覺說多了都臊得慌,彷彿是在替自己找藉口開脫責任一樣。
已經二十多天,將近一個月了,這個時間差確確實實的讓武青林捏了把汗。
他心裡甚至都閃過了一瞬間的慌亂,然則隨後下一刻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正色看向了鄭修,拱了拱手道:“多謝鄭將軍派人搜尋我二弟的下落,人命關天,我既然湊巧來了,這便趕過去武城縣看看,家裡弟妹剛剛生產,確實……”
他的話沒說完,不動聲色之間卻是話裡有話的。
“那就不打擾鄭將軍了。”說完,一撩袍角就大步走了出去,一邊已經在吩咐木松:“一會兒讓陳誠帶著侯府的牌子趕去夫人老家,她在那邊還留有不少的產業,多取些銀錢再把能調動的護衛儘量都一起帶過來,幫忙尋人,人手不夠,暫時先去武城縣內僱用一些。”
說著,已經腳下生風,很快出了院子,拐進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