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桌。
飯香四溢,老神棍不由自主的就嚥了口口水。
蕭樾揮手打發了下人,一掀袍子先坐在了桌旁。
老神棍卻不是個客氣的,反正來都來了,蹭吃蹭喝是最基本的,當即就三兩步跑過來,也是大馬金刀的往桌旁一坐。
伸手拿了筷子,一看桌上油光軟嫩的肘子,眼睛就放光,伸手要去拿,卻又頓住,四下裡一尋臉盆的所在,就屁顛的跑過去洗了把手,胡亂拿帕子擦了兩下,回來又一屁股坐下,抓起肘子就啃。
蕭樾提了筷子吃飯,盯著他看了兩眼,不禁嗤笑:“你從周家出來這些年,身上還總有些改不掉的迂腐習氣麼?”
聽他驟然提起周家,老神棍正在大嚼肘子的動作一頓,隨後又繼續,一邊才含混不清的道:“有些習慣,越是些微處的……一旦養成,就很難戒掉了。而且我是個有正經營生的道人,又不是淪落街頭乞討的叫花子,有幾分講究……總還是不好全丟的。”
蕭樾其實也不想跟提什麼舊話,而且他也沒有在飯桌上和人閒聊的習慣,隨後就截住了話茬,用心吃飯。
他也是這幾天風餐露宿,一直沒太吃好,米飯多吃了兩碗,只是始終從容優雅。
只是等下人進來收拾的時候,桌子上就是一片杯盤狼藉了。
酒酣飯飽,老神棍揉著肚皮還拿著酒壺仰著脖子倒那一點福根兒,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蕭樾漱完口,重新走過來道:“既然吃了本王的飯,那便在本王這住上一陣子吧,回頭抓你一趟差。”
老神棍聞言,蹭的就跳了起來,驚恐的往後退開好幾步,防備道:“老道人一個靠耍嘴皮子混飯吃的,王爺你府裡的差事我可當不得,而且……這要是叫外人察覺了……也不好……”
他住在晟王府,其實的確是不太妥當。
堂堂晟王爺養個遊方的道人本來不算什麼稀奇事,可萬一有人深究下去再查到了他的出身來歷……
就要生出無妄之災了。
蕭樾想到的自然也是這一點。
現在蕭昀正盯他緊,萬一再節外生枝,也是不好的。
所以,他只略想了下也就放棄了,斟酌道:“那本王就不留你了,不過這陣子你別離京,等需要了,本王再叫人尋你去!”
那老神棍對他似是不能完全放心,仍是防備的盯著他,不敢隨便應承。
蕭樾就笑了:“不抓你進宮,就是回頭等武青林回京了,本王讓他再去西市找你看看手相。”
老神棍聽到這裡才放心,點頭應承下了。
蕭樾就叫了雷鳴進來:“送他回去吧。”
“是!”雷鳴應諾,上來請這老神棍。
老神棍舌頭躍躍欲試的想套一趟辛苦費,但口中肉香尚存,又覺得做人不可太得寸進尺了,尋思著也就作罷,老老實實的跟了雷鳴往外走。
等出了蕭樾的院子,他探頭探腦的左右觀望著無人,才戳戳走在前面的雷鳴的肩膀,賊兮兮的問:“唉,我怎麼覺得你家小王爺這次見時和上回不太一樣了?”
雷鳴一向雷厲風行,看不上這些神叨叨的東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珠子:“哪兒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了?一時好像也說不出來,老神棍絞盡腦汁的想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追問道:“他以前不常笑吧?”
雷鳴一愣。
隨後又翻了白眼。
大驚小怪麼這不是?王爺以前只是脾氣差,不好親近人,自從賴上了武家小祖宗,那才是喜怒無常,誰也捉摸不透,給你個笑臉算什麼?
懶得理他,就只大步往前走。
那老神棍小跑著跟,一面還捻著鬍子唸唸有詞:“這小子我記得小時候就冷冰冰不愛笑的……”
話沒說完,雷鳴就是狠狠一愣,猛地剎住了腳步。
老神棍一個收勢不住,砰的撞在他背上,捂著鼻子直跳腳。
雷鳴眼神戒備的看著他:“我家王爺小的時候你就見過?”
這老神棍到底什麼人?
老神棍一愣神,頓時也顧不上疼了,一吹鬍子一瞪眼道:“誰說他了?我說的是我那破道觀旁邊的小鄰居!”
雷鳴顯然不信,不過事關蕭樾,他也不便深究,就沒再多說,直接把人給送走了。
而定遠侯侯府這邊,武曇回去,本來是想先去跟林彥瑤打個招呼的,不想去了落雲軒才被告知林彥瑤陪著老夫人進宮了。
武曇大為驚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