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次女和晟王的流言蜚語在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確實是不體面,就怕是她不樂意,到時候……沒準真要走到御前拒婚這一步……”
自家女兒是個眼裡不容沙的火爆脾氣,又一貫是在軍營裡打滾的,一來對勳貴人家沒好感是自古有之,二來確實是武家這半年連著出了幾件不是很好聽的事……
鄭修想著這門婚事,即便武青林都有言在先了,他也始終不樂觀。
這邊武青林帶著木松一路去校場,木松也是好奇他都與鄭修說了些什麼,待到走到僻靜處也追問起來:“世子,太子怎麼會突然想到給你和鄭家小姐賜婚了,那這門婚事……”
那個小太子才多大,就做起亂點鴛鴦譜的事兒來了,木鬆氣是氣不起來,就是覺得這事兒挺滑稽的。
“現在不是管這件事的時候,反正我暫時回不去,也論不到婚事上,我剛已經跟鄭修明說了,他家若是不同意這門親,回頭我去御前拒婚,現在最重要的是得讓他不再防備忌憚我,趕緊把這裡的軍務交代給他。”武青林腳下不停,這一刻卻是面色無比凝重的,邊走邊道:“蕭昀既然是有意削武家的兵權,那就絕對不會在武勳之後就止步,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南梁皇都那邊還沒有最後安排好,元洲軍營這邊換防的計劃就不得實施,我必須得看著把這件事先安排好,否則我一旦也被傳召回京……這個地方,單靠著一個初來乍到的鄭修……不開戰則已,一旦開戰,他必然要吃虧的。”
而就算他人在這裡,畢竟現在元洲的城防佈署在表面上看沒有任何的問題,他要全部更換,鄭修也未必答應。
所以他現在才必須跟鄭修交底,得讓鄭修儘可能的信任他。
木松聞言,不禁有些為難起來:“可昨天才收到晟王爺的來信,二小姐不是說她想在近期解決掉侯爺那邊的事,讓您儘快回去麼?”
“顧不上了!”武青林道:“晚上我給她回信,這事兒你別管了。太子一旦傳召我回去,我必然不能抗旨,而我一旦離開這裡,就算鄭修願意更換城防佈署……他畢竟初來乍到,軍中的部將和士兵又多有我們武家的舊部和心腹,他們必然會覺得這位新的主帥是在搶奪我們武家的東西,不肯配合他實施變革,這件事就算勉強做成了,也難免會因為他們的私心和排斥而留下什麼漏洞和隱患。所以,我必須得看著換防完畢之後才能離開,這件事……可能還得催促一下晟王那邊的動作。”
南境現在的情況,岌岌可危,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城破國破。
他是個武將,一開始從軍就是在這南境的軍中,即使不是為了替武勳堵窟窿——
保家衛國也是分內的事。
“侯爺那的也不是件小事。”木松自然是向著他們兄妹的,於是就難免有私心,還是試圖勸道:“就讓二小姐一個人去處理?”
當然,有那位晟王爺在背後替二小姐撐著,木松倒是不擔心家裡的侯爺能把二小姐怎麼樣。
只是那位侯爺做事太絕也太匪夷所思了,二小姐手裡握著對方心腹的曾文德,要攤牌的話,世子難道就不想聽聽背後的真相麼?
現在就為了這南境的軍務,便連自家的事都顧不上了。
“回頭讓她來封信告訴我結果也是一樣的。”武青林道。
木松見他心意已決,終於也是放棄了,不再堅持。
京城裡,蕭植的棺木在宮中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冬月十六做完了最後一場法事,便要於次日一早起棺送往皇陵安葬。
這最後一天夜裡,宮中燈火通明,所有的宗親和后妃皇嗣們都徹夜守在靈堂,好等著次日一早陪同蕭昀一起扶棺出宮。
畢竟是最後一天了,尤其是后妃們倒是真情流露,哭得都格外傷心。
蕭昀一身孝衣,跪在眾人之前,也是神色悲慼,眼中有淚。
他回來的時機不太好,居然沒趕上見上父皇的最後一面,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在為帝一事上頗受非議,可畢竟從小對他是頗為愛護和重視的,這一刻,也是不免的悲從中來。
正在滿心蕭條的時候,小泉子就進來小聲的通稟:“殿下,禮部的人過來了,說要最後跟您確認一下明日陛下靈柩下葬的儀典流程,皇后娘娘……是否會到場參加?”
皇帝下葬之後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屆時,就要立後冊妃,還要安置大行皇帝的后妃們了。
而事關大行皇帝的最後一場儀典,也是事關重大的,姜皇后的出現與否,會直接影響到後續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