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女兒家,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那個武曇是成精了不成?居然能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都給翻出來?!
“許是晟王爺先發現的端倪告訴她的吧……”錢媽媽忖道,說完,就立刻又整肅了神情,緊盯著她的面孔道:“夫人,她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還有什麼要緊的?白紙黑字,她手裡握著曾文德的供詞,橫豎侯爺的這個罪名是坐實了的。現在也得虧是這二小姐終究還是個小姑娘,念著武家,念著老夫人和世子,投鼠忌器。她既是沒想著和咱們同歸於盡……我知道您能撐到今日不容易,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什麼榮華富貴,什麼爵位嫡子之名?現在已經全都顧不得了,先保全了性命要緊。”
她說著,就有些後怕的轉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隨後就將聲音壓得更低的繼續道:“侯爺現在人在京城,夫人您被關了這些日子可能不知道,那位王爺可是六親不認的,外面的人都在盛傳,先帝就是被他活活逼著氣死的。現在這京城之內,連小皇帝都要忌憚著看他的臉色,說他是隻手遮天都不為過。現在侯爺人在京城……二小姐信誓旦旦的說要報仇,真的沒指望了。”
京城裡,武勖大小就是個定遠侯,他身邊是有幾個得力的人,可是又能頂什麼用?
在這裡真正能隻手遮天的是那位晟王爺!
如果還指著武勖,武勖與他硬碰硬之下,那位王爺一旦翻了臉——
武家整個就賠進去了。
孟氏可以不在乎整個武家會不會敗落,最終落得個什麼下場,可是現在——
她自己的四個子女全都在京,一旦事發,也是一個也沒有生路的!
也無怪乎錢媽媽會替武曇來做說客,確實是路行此處,這已經是眼下所能爭取的最好的結果了!
“呵……”孟氏慘笑一聲,扶著膝蓋緩慢的站起來,遊魂一樣的在狹小的佛堂裡踱步,“我跟了他二十年,從始至終他心裡沒我也就算了,可笑的是我一讓再讓,底線和要求降得一低再低,最後竟是得了個這麼個結局,自己朝不保夕不說,現在就連孩子們的性命都要低聲下氣的去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跟前乞求了……我怎麼……”
她說著,突然狠狠的閉了下眼。
手抓著香案的桌角,指甲使勁的掐進的陳年的老木頭裡,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的……不甘心!”
武勖攀附上了南梁人,根本就是在與虎謀皮,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她只是個小地方出來的女子,父親在世時只是個小小的縣丞,家裡養著幾個奴僕,勉強算是衣食無憂吧。
她是想嫁得金龜婿,從此飛昇枝頭,去過前呼後擁的風光日子。
後來,父親有一次出去吃酒,偶然的機會結識了武勖,他那人不張揚,挺低調的,父親卻神秘兮兮的告訴她這是京城有權有勢人家的貴公子,到軍中歷練混些軍功的,若是能得了這門親,她以後就能來京城,做勳貴人家的主母了。
女子這一生,前十幾年過什麼樣的日子靠投胎,後面幾十年的依靠就全在夫婿身上了。
要說她不心動那是假的。
後來父親就想方設法的將這位武家二爺帶回家吃了幾次酒,也製造了機會讓她明裡暗裡的見了兩次。
當時她其實也沒抱著多大的希望,畢竟如果父親所言屬實的話,這位出身富貴從小在錦繡堆里長大的公子必也是見慣了京城裡的大家閨秀的,她雖自認為姿色不俗,禮儀舉止也都學得不錯,可是一提起京城裡的勳貴人家——
到底還是露怯的。
可是可親一心想讓她攀上這門親,甚至迫不及待的在武勖第四次被邀過去吃酒的時候就提了,一副攀附的嘴臉,昭然若揭。
她當時的感覺是羞憤又難堪,可誰曾想武勖只略斟酌了下就應承了下來。
並且次日就託人送了聘禮上門,將親事給定妥了。
武勖當時是有言在先的,說這門親事他暫時不能稟明父母,也警告他們父女一定不能招搖,得安分些,等過陣子找到時機了再帶她回京去。
她當時還以為人家這是要養外室,可是父親已經定了這門親,她也見過武勖其人,倒是也沒得挑……
可一切塵埃落定,父親卻得意的對她吐露,原來這位武家二爺不是別人,正是元洲駐軍主帥武承弼的嫡次子,甚至於都還暗中打聽好了,武家的家風好,家中男子鮮有納妾的,這位二爺之前也沒有妻室,迎了她就是做正頭夫人的。
只不過是因為這位二爺是次子,在家中不是很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