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笑容來。
壽康宮的大門口,叫了臨安公主一起出來散步的霍芸嫿同她一起站在那有一會兒了,看著武曇和鄭蘭衿說笑,便就感慨:“看來他們兩家這婚事算是定下來了?這位鄭大小姐果然不愧是出身將門,確實比我們放得開,這八字才剛前牽了個頭呢,就忙不迭追著巴結未來的小姑子了?”
狀似無意的說話,卻拿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盯著臨安公主的反應。
臨安公主此時心中自是百感交集的,不過自從那次武青林當面明確的拒絕她之後,她心裡已經斷了指望,只不過——
終究還是把那麼個人記掛在心上,輕易的放不下。
此刻她面上表情還算平靜,袖子底下的手指卻用力掐著帕子,也不是聽不出霍芸嫿的故意挑唆,卻只佯裝聽不懂:“鄭家小姐是頭次進宮,怕不是在問路的吧,今日好歹是太后娘娘做東,咱們這些做晚輩的都算半個東道主,本宮過去看看吧。”
說完,就撇了霍芸嫿,徑自朝鄭蘭衿走去。
本來她也是因為武曇剛鬧了一場,覺得那殿內悶得慌,想出來透透氣,剛好霍芸嫿當眾叫她,也就跟著出來了……
葉竹扶著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回頭瞄了霍芸嫿一眼,撇撇嘴小聲嘀咕:“什麼玩意兒,到咱們跟前來玩什麼挑撥離間,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臨安公主不悅的橫了她一眼,低聲訓斥:“你既知道她是有意挑唆,不聽她的就是,還犯得著說嘴麼?”
葉竹就更是氣悶:“奴婢也是生氣啊,怎麼想都覺得替公主您不值。”
臨安公主道:“沒什麼值不值的,皇上要重用鄭家,自是要做些事情拉攏,今日母后會對鄭夫人格外的禮遇親近,也是這重意思。”
鄭蘭衿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葉竹張了張嘴,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臨安公主噙了絲笑容走過去:“鄭大小姐需要本宮叫個人給你引路麼?”
鄭蘭衿回過神來才發現有人走近,轉頭看見她就也露出禮貌的微笑:“多謝公主殿下的好意,不過我也不走遠,省得一會兒要開宴了趕不回來,就在這附近轉轉即可。”
趙賢妃和前慶陽長公主都有意將武青林招為乘龍快婿,這些事都不是秘密,鄭家進京這些日子,鄭蘭衿也都打聽清楚了。
此刻臨安公主找上前來,她自是不免多了幾分興味。
當然——
同時心裡也留了點戒心。
她這麼一說,臨安公主就不太好甩手走人了,猶豫了一下就又扯出了笑容來:“正好我也要走走,那不如……一起吧?”
就這麼遇上了,也不好互駁了顏面,鄭蘭衿就也點了頭:“好!”
兩人於是並肩閒聊著也朝御花園的方向慢慢的行去。
身後的霍芸嫿主僕看在眼裡,秋凝就頗有些哭笑不得:“娘娘,這臨安公主這是唱的哪一齣?”
霍芸嫿的眼睛眯了眯,只是冷笑:“她還能唱得哪一齣?明明白白一個窩囊廢,還指著她能成事麼?不過我瞧著那位鄭大小姐倒是一杆好槍,方才在殿內,太后那般擠兌武曇,也沒見他們鄭家母女站出來打個圓場說句話,想來是鄭家對武青林這個女婿並不滿意,既是如此……本宮不如幫忙推一把,替他們找個臺階攪散了這門婚事,鄭家母女是不是就會承本宮一份人情了?”
今日臘八節,她能借著過節的名義公然叫了霍文山進宮來說話。
可是早上看著父親那個萎靡不振的模樣,反倒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父親如今已經只是空有一個太傅之名了,平時根本就沒機會在御前露臉,這種情況下,哪還能給她助力?分明就是張嘴等著吞現成的,等著她在前面衝鋒陷陣替他博前程博好處呢!
她身後的後盾實在太薄弱了,若是能拉到鄭家的同盟——
鄭家是武將,尤其蕭昀有意提攜,以後極有可能還會掌兵權,這可是條大魚,要早早下鉤釣上來才行!
“話是這麼說……”秋凝卻有遲疑,“娘娘您確定沒有會錯意麼?萬一弄巧成拙,可就要被鄭、武兩家一起記恨了。”
霍芸嫿勾唇,眼中閃過些許深意:“不會有錯了,本宮看得分明,方才武曇鬧這一場,那鄭夫人看她的眼神簡直就是嫌棄……必是打從心底裡不願意促成這門婚事的!”
秋凝前面是一直在看武曇的熱鬧,倒是沒注意到旁人的神情,是以便不敢妄言。
霍芸嫿垂眸琢磨了一下,就示意她附耳過來交代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