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上,已經有三五隻螞蟻躺著不動了。
銀筷子驗的出毒藥卻驗不出迷藥和蒙汗藥之類。
蕭樾也沒多少意外,從容的關了窗子又進了內殿。
又過了有一刻鐘多,外面隱約的才有動靜,說話的聲音很輕微,但是以蕭樾的耳力還是聽見了。
他唇角勾了勾,順勢伏在了棋盤上。
片刻之後就有人躡手躡腳的進了院子,湊近門下用唾沫濡開了窗紙往裡張望,見他已然昏迷,緊跟著就是邢磊帶著一隊侍衛蜂擁而入,直逼到他跟前,二話不說就從懷裡掏出幾張現成的口供。
上面他畫押的文字已經有人模仿著書好了,邢磊掏出印泥抓著他的手按了手印,然後將供詞重新收進了懷裡揣好。
彼時那一隊侍衛在蕭樾身邊圍成一圈,嚴陣以待的個個扶著刀柄,直至此時還如臨大敵。
邢磊卻是h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冷冷的命令道:“我先回去覆命,你們把事情做利落點,千萬別有什麼閃失!”
“是!”侍衛裡面有人代為應聲,他就轉身先出去了,順手又掩住了殿門。
皇帝一直沒敢貿然對蕭樾下手,怕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北境軍中會起事,而現在,他拿到了蕭樾畫押的供詞,再加上昨晚他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狂躁的狀態之下,顧慮確實也就沒之前那麼多了,此舉就大有點破釜沉舟的意味。
邢磊帶著供詞先匆匆的離開了。
外面他人剛走,就有個內侍帶人抬著一頂軟轎過來。
長信宮外的守衛俱都一愣。
那人道:“陛下口諭,傳晟王殿下過去面聖。”
他的語氣頤指氣使,還頗有點狗眼看人的架勢,很符合御前當差那些人的嘴臉。
守門的侍衛長卻是心存防備,不禁回頭看了眼院子裡:“怎麼會?陛下那裡剛御前侍衛來,正在裡面呢……”
“大膽!”話沒說完,那內侍便是嗓音尖銳的一聲怒喝,立刻就往裡衝:“沒有的事兒,咱家倒要看看是誰在這假傳聖旨!”
說著,就往裡衝。
混在侍衛裡的蕭樾的那個眼線也是擔心裡面蕭樾別是應付不來,第一個就搶著衝進去,甚至是早他一步衝過去,一腳踹開了殿門。
那大殿之內,幾個侍衛圍著人事不省的蕭樾正拿床帳撕成的繩索往他脖子上套,旁邊還有人在搬凳子。
冷不丁被這侍衛一腳踹開了殿門,眾人不免一愣。
而後面跟著衝進院子來的侍衛們也都看見了這一幕,不由的大驚失色。
那內侍更是扯著嗓子嚷:“你們竟敢假傳聖旨,還是宮裡行兇?到底就幾條命在?可有把陛下和太后娘娘看在眼裡?”
他刻意一提周太后——
就算皇帝和蕭樾不合,但蕭樾也是周太后的親兒子,而且皇帝之所以不得不先把蕭樾關在這裡,還正是因為周太后維護!
何況——
邢磊雖然是抱著偽造自殺現場的目的來的,但過來的時候卻沒有告訴外面這些侍衛他們是奉皇命來暗害蕭樾的,而只謊稱是替皇帝來問話的。
結果,誰曾想這些人關起門來居然把堂堂親王弄暈了,還想吊死他?!
這位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長信宮內,他們看守的這些人絕對都要跟著人頭落地的!
侍衛們當時就是一身冷汗,根本容不得多聽一句,已經拔刀衝進來:“有刺客!抓刺客!”
皇帝是用了重兵看管蕭樾的,這座長信宮周遭當值的侍衛不下兩百,這一嗓子嚷開,畢竟一旦蕭樾出事,他們全部要連坐,自然沒人還有置身事外的。
院子裡的侍衛衝進屋子裡對幾個正在行兇的侍衛揮刀就砍,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往院子裡湧。
“我們不是刺客!我們是皇上跟前的人!”屋子裡的幾個人慌亂中哪裡還顧得上蕭樾,一邊奮力抵抗,一邊大聲叫嚷。
可是深受其害的那些人又豈會聽這廢話?全都帶著渾身戾氣的只顧著拼命。
皇帝跟前的人,就算不是暗衛而只是心腹的侍衛,身手也都不俗,屋子裡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很快就殺的人血沸騰。
“快!把王爺扶走,刀劍無眼,可別傷著了。”那內侍趁亂就招呼了自己帶來的兩個人過去,三個人半扶半抱著就把蕭樾往外挪。
可是蕭樾的身軀高大,很有些分量,再加上又在混亂中,到處人擠人,他們也不是很挪的動。
好在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