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陣唏噓,不約而同的齊齊打量蕭樾去了——
這個女子,原來是從大胤來的?怪不得大胤那邊方才會拼著御前失禮也要先撇清了關係。
而這樣一來,有關這這個所謂“皇女”的一切,就更是要慎重對待了。
北燕的朝臣之中,人人警惕。
風七自己也忍不住的看了蕭樾一眼,儘量忽視蕭樾臉上的淡漠,打起精神繼續道:“五歲以前我有一雙父母,我一直以為那就是我的生身父母,後來父母死於戰禍,我就被在城中行醫的大夫收養了,起了名字叫風七,之後就一直跟隨師父在陵川城和大胤的軍中行醫……”
她的話儘量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還能整合思路,儘量的不要出紕漏。
而老齊王聽到這裡已經按耐不住的追問道:“既然你早有父母,為什麼又會突然想到要來京中再尋親?”
這女子一直生活在大胤,並且顯然大胤駐守北境的晟王還認識她,這樣一來,就不得不懷疑她這次來認皇親的幕後真相了。
風七自然知道是武曇剛才的那番話給她造成了障礙,讓這些北燕人一開始就提防了她。
她咬咬牙,還是竭力的保持冷靜,神色有些惶恐也有些氣憤的看向了老齊王道:“貴人,民女此行進京,並非專成為著來認親的,只是巧合……”
她說著,就又忍不住的去看坐上的蕭樾,一邊繼續道:“民女是個大夫,此次原就是跟隨王爺的衛隊進京辦差的,我家中早有父母,又怎麼會想著另外認親呢?只是巧合今天下午在街上偶遇了魏王世子妃的車駕,世子妃無意中瞧見民女身上的玉佩,找了民女私下說話,詢問過後民女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巧合的事。”
魏王世子妃是方才跟她一起被寧嬤嬤領進來的,聞言就趕緊走上前來兩步,也跪在了御前,解釋道:“陛下明鑑,臣婦也是無心,本來在街上看見這女子腰間配飾十分眼熟,約摸著……”
說著,悄然抬眸看向席上的燕霖。
燕霖自事發之後也一直很平靜。
按理說這件事也算是和他息息相關的,可是他的表現,卻始終連個看客都不算,更確切的說,他彷彿是將自己扮做了這殿內的一件擺設,冷靜,淡漠,置身事外。
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
武曇是個好熱鬧的性子,反正最是不能理解他這種無趣的人。
魏王世子妃看過來,燕霖也熟視無睹的安靜的坐著。
魏王世子妃穩了穩心神,繼續道:“臣婦記得這玉佩之前是在寧王身上看見過,想到貴妃娘娘和陛下還有皇子流落在外……雖說是有些巧合也有些荒唐,也不敢掉以輕心,就將這女子叫過去問了問話。她說這玉佩是她所有,而她又自幼失怙,連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畢竟是事關皇室血脈的大事,臣婦不敢馬虎,就將她帶回王府細問,可即便是這樣,臣婦一介婦人也不敢貿然做出判斷,於是就趕緊帶她進宮拜見了皇后娘娘,讓娘娘出面,進一步查問了此事。”
不能說是風七主動去找的他們,否則就太刻意了。
齊王聽到這裡,已經是有幾分信了對方的說辭,只是事關重大,他不敢貿然下定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轉向了皇帝:“陛下……”
皇帝手裡還捏著那塊玉佩,若有所思的沒有馬上做聲。
何皇后看在眼裡,就又進一步說道:“事關皇嗣,臣妾也不敢馬虎,之前在鳳鳴宮已經反覆盤問過這女子的來歷,並不曾聽出任何的漏洞,故而這才敢帶著她前來面聖。雖說是有些荒唐,但若是大膽假設——”
她說著,就鄙夷的冷嗤一聲,斜睨向了胡貴妃:“當年胡氏生產,皇上和臣妾甚至是太后都不在跟前,而且孩子生下來就被人搶走了,臣妾和皇上也是事後信了胡氏所言,這些年才一直相信她當初產下的是個皇子。而現在反觀……當年伺候她生產的穩婆和宮人,三個穩婆早就在那一夜的混亂中去其二,她身邊的宮人也都幾乎全部因為連累皇子失蹤而獲罪,到如今,更是除了唐嬤嬤再無第二個了吧?換個角度想想……也不排除是有些人為了掩飾真相而殺人滅口吧?”
前太子燕霆,雖是私下被皇帝厭棄才自戕的,可是他身上當年揹負的可是殘害手足幼弟這樣的罪名,哪怕最後皇帝沒有真的定罪追究,現在何皇后說話也依然隱晦,他不能在兒子的身後還給人機會,讓世人知道曾經的太子是被皇帝懷疑過品行,並且險些廢黜的罪人。
可就算她不說,宗室裡和在座的老臣之中知道真相的也不少,大家馬上就心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