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躲是躲不過的。”嘆了口氣,湖陽長公主重新整肅了神情便扶著炕桌將要起身,“請他去廳裡吧,我這就來。”
“晟王殿下過來了,就在院外,說是隻見您一面,說兩句話就走。”丫鬟這般回道。
湖陽長公主的眉心又是猛地一跳。
隨後,下一刻就又緩緩的坐回了炕上,轉頭給吳嬤嬤使了個眼色。
“是!”吳嬤嬤頷首,快步推門出去,打發了丫鬟之後,親自到院外將蕭樾給迎了進來,她自己就沒再跟進來,只一邊豎著耳朵聽屋子裡動靜,一邊守在房門外頭,防止有人接近。
“姑母。”蕭樾進了暖閣,倒是可可客氣的拱手行禮。
湖陽長公主坐在那裡,面色略顯得憔悴,苦笑了下,也不繞彎子:“今日之事,你媳婦都同你說了吧?是我年老昏聵了,居然一時不查,叫家裡出了這樣的紕漏,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媳婦兒沒將事情在外面抖開。”
“是,侄兒此行過來,確實為的此事。”蕭樾點頭。
湖陽長公主抬手,示意他:“坐下說吧。”
“就說兩句話,我便不坐了。”蕭樾卻是拒絕。
湖陽長公主以往見他,多是以長輩的身份,插科打諢還是數落他兩句,這是頭一次,這般公事公辦與之相對,卻赫然發現,自己這個侄兒的身上確實有種很強的壓迫氣勢。
她的眉心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跳,知道避無可避,面上表情不變:“你說。”
“請姑母配合我做兩件事。”蕭樾道,“第一,以養病為名,將府上世子妃圈禁在府,不能再用她主事了;第二,武曇私下與您詢問的那件事,還請姑母務必守口如瓶,就只當她不曾問過,您也不曾提過德陽的名字。”
他這提的第一件事倒是還好,可是聽他提出第二個要求,湖陽長公主就不禁擰起了眉頭。
但下一刻,她就有所頓悟,緊跟著又倒抽一口涼氣,緊張的站了起來,急切道:“德陽那事,我也一開始就覺得有些蹊蹺,我沒深究追問下去,是因為我雖姓蕭,卻是皇室嫁出來的女兒,與著宮裡畢竟是兩回事了,有些事,不好太較真計較,可是現在你這又是……”
以她的身份,要替謝明宜出頭,要求蕭昀或者姜太后處置一個德陽公主,並不在話下,她沒去折騰,是因為她背後還有整個謝氏一族,和宮裡鬧的太難看了,讓蕭昀臉面上無光了,這對謝氏一門是有影響的。
可是蕭樾在蕭昀面前,顯然是不必有這層顧慮的。
可是現在——
蕭樾也要對此事守口如瓶?
湖陽長公主當然不會覺得蕭樾這是對德陽或者是宮裡有所忌憚,很容易就想到了她心裡也存了很久的那個疑慮,那就是德陽一個人很難算計到謝明宜,她身邊必然還有同盟和幫手在。
蕭樾忌憚是既然不是她,那就只能是與之合謀的那個人了。
“這件事,有點複雜,我得用德陽把他釣出來。”蕭樾並不跟她打馬虎眼,而是實話實說,“所以德陽我暫時不會動,也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姑母您已經將德陽的名字洩露給武曇知道了。就當武曇今日登門,就只是發現了世子妃的暗算,氣不過來吵架的。替我遮掩一下,您把人限制起來,但是不要送走,我怕世子妃一旦離府,就有人會試圖接近她套她的話,所以,您把她留在府中,對外就只當是因為她得罪我逼您處置的,回頭等德陽這事水落石出了再放出來吧。”
湖陽長公主他是信得過的,但是世子妃,一個為了自己的女兒就能感情用事失去原則和底線的人,蕭樾實在是不能放心。
如果背後的人夠謹慎的話,沒準真的會想辦法從她那裡找突破口,詢問今天武曇登門之後發生的事。
蕭樾來謝家也沒鬧出任何的動靜,眾人只知道他和湖陽長公主關起門來說了會兒話就離開了,而他離開之後,長公主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了,隨後就下令將世子妃手裡管家權移交給了府上二夫人,並且將世子妃關在了院子裡“養病”。
三小姐謝明宜知道後,趕著去求了幾次情,長公主都不為所動,倒是世子妃十分安靜的不吵不鬧,搬了紙筆每天在屋子裡抄佛經。
此後又隔了幾天,蕭樾帶著武曇進宮去探望周太后,出宮的路上和剛好下朝的皇帝陛下“偶遇”了一次,雙方之前仍是見面就硝煙瀰漫,互相嗆了兩句之後皇帝陛下大約是覺得有些丟臉,乾脆屏退左右,宮人們各種老遠看兩人烏眼雞一樣的又互懟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而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