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現在娘娘頭上懸著的這項罪名實在是皇室的家醜,宮裡把控極嚴,朝臣們也全都毫不知情。但據說陛下手裡現在其實已經把把控住了一個人證,並且還曾勒令此人和娘娘當面對質過,娘娘……”
他說著,神色就越是難堪了起來,停頓片刻才又繼續艱難說道:“娘娘似乎並沒有當面否認。”
武曇聽到這裡,也是打出所料,呼吸微微斂去些許。
宜華走到今天,什麼場面沒見過,就算有人當面指證她,按理說,只要沒有捉姦在床,她也絕對有那個心理素質,可以義正辭嚴的當面否認的。
只要她斬釘截鐵的不肯認,她就還有翻盤的餘地……
可是——
她緘默?
這也就難怪梁帝會不遺餘力的刑訊她的心腹,想要撬開鄺嬤嬤幾個人的嘴巴了。
他這不是為了再敲定宜華不貞的事實,而是在想辦法確認姦夫究竟姓甚名誰吧?
梁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武曇盯著他的側臉。
卻見他微微低垂著眼瞼,那張漂亮的臉孔上,卻像是籠罩了一張冰封的面具,再也沒有任何生動的感情流露。
半晌之後,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陛下手裡把控的所謂人證,究竟是什麼人?”
林昉搖頭:“不知道,訊息封鎖很嚴。”
他似乎意思到了什麼,很快又補充:“阮先生和他的近身侍從前段時間一直都不在京,屬下只能確定那人並非是阮先生的人。”
阮先生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為他所用,梁晉並不知,但是有一點他十分篤定——
最起碼,知道阮先生和宜華之間關係匪淺的,就只有他身邊那個近身的侍從,其他人,最多就都只是從屬關係,是心腹也不可能會知道他的真實底細。
只要不是阮先生極其心腹,這件事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武曇暗暗鬆了口氣,心中飛快的權衡了一下,就又舉步朝梁晉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了道:“既然現在情況不容樂觀,那就乾脆快刀斬亂麻,暗中探聽訊息不方便,就不要浪費這個時間了。”
梁晉若有所感,眉頭狠狠的皺起,抬起眼睛看她。
武曇道:“我讓燕北以大胤使者的身份帶著那捲聖旨進宮去面聖,跟梁帝要人!”
梁晉的目光微動,已然明白了她的意圖——
梁帝要麼就忍氣吞聲的讓步,把宜華交出來,讓燕北帶回大胤;要麼他實在氣不過,不想放過宜華,那就得當著大胤來使的面把所有的事情都掰扯清楚。
反正現在宮裡訊息封鎖極嚴,梁晉想要先打探出具體的情況再研究應對方案,這還不知道要耽誤到猴年馬月去。
若是別的事和,他或許是不差這點耐性,可是現在——
顯然涉及到宜華,他已經亂了方寸,並沒有那個耐性再等了。
梁晉心中飛快的權衡,片刻之後就也跟著拿定了主意。
他用力的抿抿唇,斟酌道:“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稍後你就讓你的人帶著聖旨進宮去,不過你得等我稍微準備一下,我要喬裝了跟過去。”
武曇也是這個意思。
燕北的辦事能力她雖然放心,但宜華的身份畢竟特殊,有可能還需要臨時隨機應變,不僅梁晉想要在場,就是她……
也是打算跟過去的。
“那就準備一下吧。”武曇點頭,“我去找燕北,我們半個時辰之後,還是這裡會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的人不能全部公開露面,要留下大部分來以防萬一。你從你手底下挑選十二名眼生的心腹,冒充燕北的下屬,幫忙撐一下場面吧。”
武曇不是個做事不留後路的人。
蕭樾給她帶來的人都是精銳,但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更不能一頭扎進去,全部帶進宮裡去。
“好!我明白。”梁晉答應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誰都沒再顧得上誰,都各自以最快的速度下去準備了。
半個時辰之後,雙方再度回到這正廳裡會和。
梁晉和武曇都做個改扮,不約而同的用脂粉把膚色塗黑一些,又在臉上做了一些更改和點綴。
他們兩個的體格和氣場,都假扮不了侍衛,不約而同的就想要冒充內侍。
武曇其實還好,因為她沒有公開在南梁朝中露過面,再加上較之三年前,她現在身量抽高了很多,五官也長開了,只適當的把面板塗黑,再將唇色遮掩了,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