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打了個寒戰,隨後才連忙屏住呼吸,張了張嘴,想要詢問,蕭樾卻緩緩的轉過視線,看著他再次冷嘲出聲:“最危險的敵人,永遠不是拿好武器站在你對面的,而恰是與你並肩而行,甚至站在你身後的。”
可以明刀明槍,正面對峙的對手和敵人,從來都不可怕,因為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能光明正大的碾壓他,打倒他……
而相反的,你的同伴,甚至是親友,這些你本來毫不設防的人,他們一旦對你出手——
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一擊。
“您……不信任南梁太孫?”雷鳴腦中驚雷陣陣,卻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最關鍵的資訊。
蕭樾的眸子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卻又在最表面的地方籠罩了一層寒霜,掩藏住了最直接的情緒,只是一字一句冷冰冰的開口說道:“那小子唯一在意的大概就是宜華皇姐了,你現在覺得他與本王是盟友,實際上也只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至於他真正的底線在哪裡……或者在他的概念裡,根本就沒有這樣東西。這一趟南梁皇都之內的風波對他而言,十分棘手,若是能妥善解決了還好,否則只怕任何人都可能被他拿去做墊腳石。”
梁晉看似是個玩世不恭的熊孩子,可他是在那樣特殊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蕭樾從來不信他會真的是一副灑脫的性情。
那樣的人,連善良的權利都沒有。
雷鳴卻是越聽越心驚,不由的又是倒抽一口涼氣,不解的低撥出聲:“王爺!您既然信不過他,又為何讓王妃隨他同往?”
蕭樾的面孔彷彿是凍結了一般,眼眸之中未起一絲波瀾,依舊是語氣冰涼道:“只有武曇去了,才有可能挖掘出他們隱藏最深的那些秘密。前面這幾次三番的,已經不斷有人將屠刀揮到我們面前了,與其繼續被動的等著他出招,倒不如主動一點,去挖掘出這些秘密。這件事,只有武曇出面,才是最恰到好處的!”
他出京,目標太明顯,很容易就被人察覺了,這固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的原因,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
他是身份對無論是梁晉、宜華,還是那個隱藏在他們身後的阮先生來說都太具有攻擊性了,會讓所有人豎起防禦來防備他,這種情況下,很多的事情就依舊會被隱藏下去,但是武曇不一樣,她是個弱女子,還被視為是他蕭樾的軟肋和附屬,在那些人眼裡,她天生就處於弱勢,還有可能被抓在手裡,並且進一步的利用……
說白了,武曇不僅是代替他去處理事情的幫手,而更確切的說,她是一個餌!
只要她將分寸拿捏得當,就有可能將隱藏在暗處的所有秘密都刺激出來。
雷鳴聽得膽戰心驚,六神無主的愣了好一會兒才語無倫次的又開口:“那……王妃……”
如果會有風險,王爺怎麼可能就叫王妃去了呢?
雷鳴覺得他腦子裡有點亂。
蕭樾卻是起身從案後繞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涼涼道:“她自己有分寸!”
說完,就徑自走出書房,回後院去了。
從私心上講,他自然是不願意讓武曇去做那樣的事的,可武曇與他之間卻有一種默契,他能想到的事,她都想的到!
之前擺在他們面前未解的謎團已經有很多個了,樁樁件件都與南梁方面有關,好不容易藉著這次宜華出事的契機才從梁晉這裡探聽出一點頭緒來——
如果不抓住這個突破口,更進一步的去探索真相,鬼才知道他們還要被這種未知的風險威脅到何時去!
還是那句話——
最可怕的,不是公然站在你對面的敵人,而是未知!
與此同時,武曇和梁晉一行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取道南下。
因為記掛著宜華的安危,梁晉一路上甚至都顧不上照顧武曇這個弱女子,只是抓緊一切時間趕路,並且一改往日裡嘻嘻哈哈的作風,這一路上都緊皺著眉頭,話也很少說。
武曇也得虧是之前在郴州的那兩年無人管束,到處瘋,到處玩,又經常上山打獵什麼的,將體格鍛鍊得壯實了些,可即便是這樣,連續幾天的奔波下來也有種快要在馬背上顛散架的感覺。
他們日夜兼程,只用了四天半就過境進了南梁,也是在這一天才和比他們早到半日的燕北在進南梁的必經之路上會和了。
“我還以為你在後面,要到了皇都才能見到呢。”兩撥人在元洲城外的茶寮裡見的面,武曇一行正好停下里喝茶休息,武曇就順口打趣了一句。
燕北自從當初跟隨蕭樾去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