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繼續照料太孫殿下,然後……再然後……”
他說著,舌頭好像突然開始不怎了靈光了,支吾了兩句,額頭上更是大汗淋漓。
可是事到如今,眼前也完全沒有退路可以給他走,他心中似是在極力的掙扎和權衡,最後還是拿袖子胡亂的摸了兩把額頭上黏膩的汗水,心一橫,咬牙道:“我娘發現了賢妃娘娘與人有染的事!”
此言一出,梁晉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一直低著頭,看不清楚神色,但武曇和燕北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約而同的抬頭朝宜華看過去。
宜華臉上沒什麼表情,既不見憤怒也不見難堪,彷彿對方口口聲聲指證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她就只是一個局外人一樣。
而那個男人,在說出這至關重要的一句話之後卻彷彿破除了禁忌一般,倒豆子似的繼續說道:“為了伺候太孫殿下,我娘一共在宮裡住了大半年,一直到殿下斷奶之後才被賢妃娘娘找藉口打發了,但是在那期間,她曾親眼看見有個男人裝扮成宮裡的太監和賢妃娘娘秘會,並且也曾聽賢妃娘娘身邊的人私底下談論,似是有那麼一個人。”
阮先生的存在,梁晉是提前和武曇透過底的。
就這男人目前所言,武曇依舊懸心,不確定他這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而宜華一直不出口反駁,燕北卻是聽得直皺眉,忍不住的站出來一步道:“所謂口說無憑,不過就是兩個賤民的無稽之談,現在已經時隔多年,若真是確有其事,那姓金的婦人何故當年不站出來將事情言明,反而要等到今時今日,還是由兩個道聽途說的小輩出面指摘?梁帝陛下,您莫不是信了此等謠言,任由他們這般詆譭我朝長公主殿下的清譽麼?”
此言一出,還沒等梁帝和王皇后說話,卻是一直瑟瑟不安跪在那男人身後的女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滿目怨憤的指著宜華悽聲道:“那是因為我娘被她殺人滅口了!”
她眼睛通紅,臉上因為壓抑著憤怒而顯得表情有些猙獰,似乎極想要撲上去廝打宜華,卻又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簡單而不敢貿然動手,就只是目赤欲裂的死瞪著宜華,聲聲泣血的控訴:“宮裡貴人的事,我們平頭百姓哪敢摻合?我娘雖然知道了賢妃娘娘的秘密,也不敢聲張,本來出宮之後也是打算將這些事都爛在肚子裡的。可是我小妹長到六歲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娘到處尋醫問藥也治不好,最後走投無路之下就說她去求宮裡的貴人,太醫院裡的太醫醫術高明,請動了太醫,小妹可能還有救,可是……可是……”
她大約是真的悲痛,話到這裡,就哭軟在地,泣不成聲。
男人伸手扶住妹妹,也因為憤怒而紅了眼睛,咬著牙,腮邊肌肉僵硬的鼓起來,一字一句的道:“我娘雖然只是個伺候人的僕婦,卻也知道宮裡的貴人我們得罪不起,她原也沒準備洩露賢妃娘娘的醜事的,那時我卻不信她能憑著曾經的舊交情就請動了宮裡的娘娘幫忙找太醫,我娘這才說的她手裡抓著賢妃娘娘的把柄。可是就那一次……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我們找不見她,小妹也隔了沒幾天就病死了……”
這男人如今已經年近三十,十年前也到了懂事的年紀,自家老孃揚言掛著宮裡賢妃的把柄去威脅賢妃幫他們請太醫,結果卻一去不回,他只要不是太蠢就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所以,老孃失蹤之後,他也不敢報官尋找,倉促間只帶著妻兒和另一個妹妹搬到了更偏遠的村子裡躲避災禍。
因為宜華一直不做聲,燕北就不得不再度站出來質問:“所以,時至今日,你們又為什麼突然站出來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是已經半點不敢掉以輕心了,王皇后不是個完全沉不住氣的人,她現在既然針對宜華髮難了,就必然會將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位,十有八九,這雙兄妹的身份是真的,這裡對方不太可能留下破綻。
而果然不出所料,不等男人回答,王皇后已經代為開口:“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是事有湊巧,頭兩個月有將一塊玉墜拿去典當,輾轉之下東西流了出來,被認出來是出自你們大胤宮廷御用工匠之手,並且墜子上刻了賢妃的名諱。府衙的人順藤摸瓜的逐步追查,在城外亂葬崗附近的山坳裡挖出了那婦人的屍體,雖然屍體已經化為白骨,但她身邊也還留著一些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和痕跡,已經確認了身份。”
說話間,她緩緩的看向了梁帝。
梁帝的臉色一直陰沉的可怕。
他倒不是對宜華有怎樣特殊的感情,而實在是被戴了綠帽子的憤怒刺激著他,他是無論如何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