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曇從宮裡出來,天已經全黑了。
她在外折騰了將近一個月,確實很累,就聽蕭樾的話沒等他,出宮就直接回了晟王府。
回去之後什麼也沒幹,先叫人打了熱水進來,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徹底解了乏。
“王妃,廚房那邊晚膳準備好了,您若是不等王爺的話,奴婢這就去取來,您吃了先睡?”杏子是有陣子沒見她了,從她回來就十分高興,把青瓷兩個都趕走了,忙前忙後的伺候。
武曇披了寢衣從屏風後面繞出來,有點懶洋洋的,隨意的點點頭:“我困得很,不等他了。”
“好。奴婢這就叫人傳膳。”杏子答應著,又拿了件外衫給她披在肩頭,這才開門叫人進來收拾浴桶和武曇換下來的衣裳,一邊又打發了人去廚房傳菜。
武曇百無聊賴的坐在桌旁等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又抬頭對杏子說道:“我既然回來,訊息很快就會傳開……這樣,明早你回侯府一趟,先跟祖母交代一聲,就說朝中近日會有大事,王爺特意提前叫人接我回來的,大哥和大嫂一切安好,歸期再定,讓她不用擔心。”
武老夫人的年紀大了,武曇這次去做的事情兇險,就連武青林都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雖然蕭樾還沒來得及和她細說武曇也能猜到他和武青林必然不會對老夫人交代實情的。
既然老夫人以為她是跟著武青林夫妻回郴州去了,那麼現在她一個人回來了,也需要去給個解釋,省得老夫人多想。
“是。明兒個一早奴婢就回去傳信。”杏子壓根不知道她是去了南梁一趟。
武曇雖然信得過這個小丫頭,可她去南梁的事關聯甚廣,知道了對杏子也沒好處,她就樂得對方誤會,直接沒解釋。
婢女們打掃完屋子便自覺的退下了,不多時廚房就把飯菜送過來了。
武曇很睏倦,胃口不怎麼好,吃了大半碗飯就覺得飽了,讓人撤了桌子,重新洗漱之後就先上床睡了。
她在路上的時候總擔心會出意外,哪怕是由武青林親自護送的後半程也沒能完全放下心來,睡覺心裡都繃緊了一根弦,看似穩妥舒適,實則每個晚上都睡不太安穩,如今回了家,卸下所有的防備,幾乎沾床就著,睡得格外香甜。
愜意的正做美夢呢,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扯她的被子,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蕭樾回來了,下意識的就往床榻裡面挪了挪。
蕭樾脫鞋上床,鑽進被子裡,又伸手把她撈過來攏進懷裡。
武曇沒有抗拒,翻過身來也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抱著他的脖子往他懷裡蹭。
他的髮絲披散下來,武曇的鼻尖觸到一點微潮的水汽。
她人沒醒,臉又往他頸窩裡蹭了蹭才含糊道:“你在外書房洗的澡?”
她還算警覺,就算蕭樾再小心,如果回來在房裡沐浴也不可能一點動靜也不出,她不可能睡到現在才察覺。
蕭樾就著壓在她背上的手撫了撫她的背,輕聲道:“怕回來吵醒你,你接著睡吧。”
“嗯。”武曇含糊的應了聲,自覺得在他懷裡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他剛從前院回來,洗完澡在夜色中走了一路,身上本來還透著些微涼意,但血是熱的,往被窩裡一躺就迅速回暖。
四月天的夜裡,還是透著些微涼意的,武曇願意蹭在他身邊取暖,沒一會兒呼吸就又平穩下來。
蕭樾仰躺在床上,側目去看她的臉。
床上掛著薄薄的一層紗帳,月中的這幾天,月色皎潔,即便屋子裡不點燈他也能依稀看見她的五官輪廓。
此刻她大半張臉藏在他頸邊,呼吸綿淺溫熱。
出去這一趟回來,她又瘦了些,他手掌落在她背上,都能清楚的觸控到纖細的骨骼,莫名就會叫人覺得心疼。
此刻她蜷縮在他懷裡,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小動物,軟軟的,暖暖的一小隻,蕭樾覺得自己好像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看著她在身邊,心臟的每一個角落就都被填塞的滿滿的都是溫軟的滿足感。
抱著她,看著她,就是一件能讓他感受到極致愉悅的事情。
又偏偏,這種感覺又彷彿是沒有辦法用言語形容的。
武曇不在的這些天,雖然他確信無論如何燕北也一定會護得住她周全,可人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總歸是不能徹底安心,自然也是整夜的焦躁睡不安穩。
現在她回來了,縱然也是有一大堆的問題,甚至於她還帶回來了跟多棘手的問題等著去逐一解決,他整個人也瞬間完全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