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梁帝的面前撲去,卻被兩個侍衛死死的按住了,不得已,只能放棄,也是眼睛赤紅的遙望對方:“陛下,奴才伺候您一十四載,絕無二心。”
梁帝也猜不透這人背叛他的理由所在,可眼下人贓並獲。
他沒說話,只面容冷酷的擺擺手。
“是!”陸啟元頷首應諾,轉身就要讓侍衛將這人拉下去審問。
一個太監,沒理由犯下弒君重罪,顯而易見,這就是一枚棋子,背後必有主謀。
梁元旭滿以為這人就是阮先生安排的殺手鐧,只是滿面怒容的盯著對方,他知道阮先生既然敢動手,就必然也會做兩種準備,一種是行刺成功,大家皆大歡喜,一種就是一旦出現意外被人識破……
這個人既然是阮先生布置下來的棋子,那麼稍後審訊之後就必然會咬出梁晉來。
事實上,梁帝死不死,對他來說真的沒所謂,他今天真正需要剷除的目標僅僅是梁晉!
攤上這一樁弒君大罪,梁晉就完了,不僅他儲君的身份會被剝奪,甚至連性命都保不住,梁晉沾上這樣的罪名,就算之前南梁和大胤之間有約在先,大胤方面也不能阻止梁帝廢黜他,廢了梁晉的儲君之位,那麼以後他登基的時候才算是毫無阻礙,全是坦途。
梁元旭心中勢在必得,眼神不由暗暗染上幾分狂熱。
“陛下……”那個內侍被侍衛提在手裡,還在做最後的掙扎,淒厲的慘叫。
但是電光火石之間,梁元旭卻突然想到些什麼——
他依稀記得,早在十餘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梁元軒剛登上太子之位不久,宮裡的所有人都對新的儲君極盡巴結,相對的狗眼看人低,對他就很有些愛搭不理的意思,那幾年之內是他心中最憤憤難平的時候,剛好這個內侍也是個捧高踩低的,於是有一天他在梁帝這裡受到了冷遇,出門的時候就找茬狠狠的在這人身上發洩了一通,還險些斷了他一雙腿……
本來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了,並且他貴為當朝親王,與對方的身份雲泥之別,對方這些年裡也很老實,更別提什麼報復不報復了。
可是這一刻,突然想起那件陳年舊事來,梁元旭卻是心裡陡然一驚,忍不住的渾身發冷。
他控制不住的在想——
哪怕這個內侍真是阮先生安排的人,並且已經被安排好了稍後要把髒水往梁晉身上潑,但阮先生鐵定不會告訴這樣一枚棋子自己是在替他梁元旭做事的。現在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跑過來,和這內侍打了照面,萬一一會兒動刑起來這人想起當年的舊怨,可不保證就不會含怨來攀扯他吧?
這麼一想,梁元旭渾身的血液就瞬間冷透了。
“拖下去嚴刑拷問。”旁邊陸啟元已經慎重的開口。
“是!”兩個侍衛應諾,押著不斷掙扎中的內侍就往外走。
千鈞一髮,梁元旭知道他不能冒這個險,心中飛快的略一權衡,立刻就往前走了一步。
“父皇。”他沒去攔那兩個侍衛提人,那樣會顯得太刻意了,只就走到梁帝坐在的案前,鄭重的拱手道:“差點忘了,兒臣此來是有一件要事稟報,兒臣……”
這個時候,必須先下手為強了。
他先抖露出梁晉秘密潛回皇都的行蹤,那麼在這個緊要關,任憑是誰都會把這兩件事聯絡起來,梁帝立刻就會叫人去捉拿梁晉,這樣他就可以趁亂爭取到時間,去想辦法控制那內侍將來的口供了。
他心裡這般盤算,所以搶在那內侍被拖出去之前就開口,意思也算是給那人提個醒。
卻不想,這邊他話音未落,身後就有一道清澈的嗓音響起:“慢著!”
是個女子的音調。
很陌生。
梁帝是個唯我獨尊的人,就算是王皇后在他面前也幾乎不敢有這樣大聲說話的時候,何況這個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
梁元旭進門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武曇,這時候就被嚇了一哆嗦,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驚訝的表情就直接掛在了臉上:“你……”
他差一點就脫口喊出“晟王妃”三個字,但好在在危機面前求生的本能作祟,讓他及時改了話鋒,把那三個字嚥了下去。
畢竟——
在梁帝的眼中,他和武曇素未平生,更不該一眼就能認出對方來。
武曇只是衝他略一頷首,並沒理會,那邊燕北已經很默契的往門口跨了一步,伸手攔住了那兩個侍衛。
武曇走到梁帝面前,泰然道:“梁帝陛下,你要找出幕後主使,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