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廷婷為難,甚至傷及對方性命?
他殺人,必是受了主人指使的,這一點,根本就毫無懸念。
只不過——
因為蕭樾身份特殊,又沒有人在現場堵住了武曇,陳王也不會直接就指出他們夫妻倆的名字來,只在話裡話外不斷明顯的暗示。
蕭昀此言一出,他便是冷哼一聲:“此兇徒究竟為何行兇,本王不想妄議,但既然這廝嘴硬,不肯招認,那便對他動刑好了,橫豎我燕家的女兒不能枉死,這事情必然要查一個水落石出,並且嚴辦兇手的!”
“既是如此……”蕭昀已經將此事拖延了許久,確實諸多證據之下,這個局面對雷鳴來說十分的不利,此時陳王要求動刑也合情合理。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外面小尤子已經引著蕭樾夫妻倆進來了:“陛下,晟王爺和王妃到了。”
蕭昀打住了話茬,眾人不約而同的循聲看去。
燕廷桀瞧見了武曇,眼中已經瞬間升騰起一股濃烈的恨意,目光森冷又憤怒。
“臣見過陛下。”蕭樾徑自走到大殿當中,拱手一揖。
武曇跟在他身邊,沒做聲,只按部就班的跟著屈膝行禮。
“皇叔來了?”蕭昀淡淡的應了聲,語氣裡便有點功成身退的意思了,衝小尤子挑了挑眉:“給皇叔他們看座。”
“是!”小尤子應聲,趕忙招呼人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謝過陛下。”
蕭樾沒事人一樣的帶著武曇坐下,和陳王那邊隔了整個大殿,分庭抗禮。
待到坐穩了,他方才微微牽動唇角,開口就毫不客氣的直接衝著陳王道:“陳王你為我朝貴客,是陛下的座上賓,本王體諒你府中有喪,這才允了陶任之將雷鳴給你帶過來當面對質的。想必這會兒該說的話都已經說明白了吧?雷鳴是本王的近衛,輕易不會離我身邊,新安郡主罹難之時是今日午後,當時他正陪同本王和王妃在福來居用膳,宴請南梁來的那位王家姑娘,之後就隨本王回府了,怕是不得機會趕到三條街外去行兇傷人的。如果陛下和陳王已經問完話了,那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就要帶他回去了。”
在陳王府的人眼裡,雷鳴是兇手,在蕭昀的面前,雷鳴是嫌犯,可到了他這……
他們主僕都成了進宮來觀光做客一般,清清白白,跟這整件事沒半點關係了?
陳王胸中瞬間一團火氣翻滾,燕廷桀已經忍無可忍的走上前來兩步,惱怒的大聲道:“晟王你這是準備顛倒黑白,強行庇護貴屬麼?你說他未曾行兇就未曾行兇?說他不曾到過案發現場他就不曾去過?現在可是人證物證俱在的,豈容你這般狡辯?茶樓掌櫃和夥計均可作證,我妹妹曾經在他那裡和你們夫妻起了衝突,結果她回驛館的路上就出了事,攔路行兇的歹人也是婢女親見,確實就是你家奴僕,他的佩劍也被拿過來比對了傷口……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這裡,你竟然想要就憑兩句話便替他脫罪麼?”
陳王一開始進宮,就是帶足了人證的,那茶樓的掌櫃和夥計也上殿來特意說明了情況,而燕廷婷的婢女則因為重傷在身,蕭昀問話之後就讓人把她帶下去候著了。
蕭樾剛接過宮人奉上的茶盞,聞言才又抬眸看向了他,同樣的一副散漫的態度道:“你有人證,本王也有,令妹被殺之時,雷鳴就在福來居,福來居的掌櫃夥計也還有人記得他,你若需要當面對質,現在人就在外頭,本王可以把人叫進來,你們當面聊?”
燕廷桀壓根就不相信他會有什麼人證,脫口就給頂了回去:“誰不知道晟王爺你在胤京之內位高權重,隻手遮天,要收買幾個賤民替你作偽證又有何難?你就是叫上全城的人都上殿來為你作證,也根本就不足取信。”
蕭樾聽了這話,就是啞然失笑:“哦,本王用了福來居的人做人證,就是仗勢欺人,收買來的偽證,而你陳王府自家家生家養的婢女出面指證本王身邊的人就十分可信,沒有半分可疑?”
所謂的人證,是可以做斷案的佐證的,但因為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也就看斷案人具體怎麼判了。
燕廷桀沒想到蕭樾會和他做口舌之爭,一時被噎了一下,臉憋得通紅。
蕭樾已經再度招招手:“拿進來吧。”
外面蔣芳和青瓷藍釉兩個各自抱了一大堆的東西進來,嘩啦啦的往地上一扔。
赫然——
卻是幾十把長劍,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