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搶了先,只怕那邊也未必肯於善罷甘休。就算這門婚事是遵從皇命,並且雙方也算登對,既然已經事到臨頭了,姑母還是儘早和明宜交代一下吧。現在恐怕也不只是南梁方面不肯放手這門婚事,就是在咱們朝中……想要攀上這門婚事,然後藉著機會一飛沖天的人家也是有的。”
今天的事,她和謝明宜一樣,都有一種直覺,願意相信事情的始作俑者並不是王修苒。
相對的——
是有人眼紅謝明宜即將攀上樑晉的這門親事而眼紅,進而利用機會製造事端,想要一石二鳥的可能性更大些。
如果真是王修苒想要對謝明宜下毒手,她手下那個灰袍人的功夫那麼好,完全可以不必製造什麼追逐小賊的契機,直接派了那灰袍人出面,反而可以做的更為乾淨利落,並且成事的把握也會大上很多。
“嗯。”湖陽長公主點點頭,隨後就露出一個笑容來,還是滿面慈祥的模樣,“我原也是想著宮裡也沒正式下個旨意,八字還沒一撇呢,提前點破了反而讓那丫頭多想,沒曾想居然生出這樣的差錯來。今天也多虧是遇到你了,要不然我那丫頭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咱們都是親眷嘛,我也是湊巧遇到了。”武曇笑笑。
看湖陽長公主這意思,也是準備順著宮裡的意思,繼續在這門婚事上打轉兒了。
武曇倒不覺得她這樣有什麼錯,畢竟宮裡出來的是聖旨,這世上敢公然抗旨不遵的——
除了蕭樾,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何況,南梁方面的情況雖然有些複雜,可畢竟這門婚事本身也是極好的,並不算是辱沒了謝明宜。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面就有婢女過來敲門,隔著門簾稟報:“長公主,晟王殿下到了,說是來接王妃。”
“呃……”武曇倒是沒想到蕭樾會這麼快追來,一時有點發愣。
湖陽長公主卻拍著她的手背笑的一臉的老懷安慰,感慨道:“雖說是新婚燕爾,可你這夫婿也追的太緊了些……”
武曇不太好接她這話,就假裝害羞的微垂了眼睛掩飾情緒,小聲的道:“姑母別拿我們打趣了。”
“呵……”湖陽長公主看她低著頭一副小媳婦樣,就更是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繼而抬眸衝外面道:“告訴他本宮要留他媳婦兒在府上用晚飯,就不用他特意再過來後院給我請安了,回頭開宴了席上見吧。”
“是。”婢女答應著,“正好郡王爺下了衙門,請了晟王爺在書房吃茶。”
“去吧。”
湖陽長公主應了聲,她也就自覺的下去了。
不多時,謝明宜重新梳洗完,又換了身衣裳過來了,就著自己晚歸的事跟湖陽長公主告了罪,但是當著武曇的面,湖陽長公主也沒多說什麼,只把她也叫到了身邊,一起坐著吃茶說話。
因為武曇是突然過來的,廚房那邊臨時準備,就多耽誤了小半個時辰。
等到世子妃叫人來請武曇等人入席時,都已經過了初更了。
三個人從湖陽長公主那院子的暖閣裡出來,剛走進院子裡,院子裡候著的幾方的僕婢就都一股腦迎了上來,分別攙扶各自的主子往外走。
青瓷的手上有傷,這會兒迎上來的就是藍釉。
武曇裹好她給披在肩頭的大氅,被她扶著往外走。
湖陽長公主走在最前面,她緊跟著出的院門,與站在門口的青瓷錯身而過的時候,就見青瓷神色十分警惕的正斜睨著對面小花園的某個方向。
武曇過來,她也沒表現的太刻意,跟了一步上來,伸手也來扶武曇。
武曇不動聲色的低聲問她:“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青瓷道:“從剛才開始,有一會兒,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往院子這邊張望……”
正說著話,院子裡謝明宜也追了出來,趕上來挽住武曇一邊的胳膊:“王妃,天黑了,我給你帶路。”
武曇不好再和青瓷多說,只給她使了個眼色。
青瓷就剛好落後幾步,給謝明宜騰地方。
一行人款步往前走,沒走兩步,忽聽得身後一聲尖叫:“呀!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