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德陽身邊那個宮女確實是個隱患,蕭昀既然已經知道這事了,回頭等他酒醒了應該會想辦法處理,我們暫且先看看,宮裡搜人的事,畢竟不是本王好直接操縱的,要是我去請旨,就得給個明明白白的理由出來,反而會把事情鬧大。”
武曇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她對那宮女的行為卻始終不解:“南梁這次的使團成員雖然都是梁帝心腹,但當初我二叔和梁元軒之間有大圖謀,他南梁國中也十分謹慎,那位李丞相都未必會是知情人,按理說德陽就算聽到訊息也應該不是從他們口中的。你說會不會是那位阮先生安排了一場戲,買通人假扮了南梁人故意把這件事說給德陽聽的,好借她的口風散播出去?”
“倒是隻有這一種解釋了。”蕭樾道,“如果說他揭露此事是想策動蕭昀與本王翻臉,這是解釋的通的。”
本來蕭昀和他就不對付,又深深地忌憚武家,有了這麼大一個把柄在手,按照常理來說蕭昀是可以即刻發難,抄了他們兩府的,可惜阮先生並不知道蕭昀和武曇之間的糾葛,也就是沒料到這件事揭穿了之後反而加重了蕭昀對武曇的愧疚,他不僅沒有就此發難,甚至還秘而不宣的幫忙遮掩了。
蕭樾又斟酌了一會兒,還是囑咐武曇:“雖然這樣解釋的通,但是在那個宮女被揪出來之前這一切還都是我們的揣測,你先不要掉以輕心,凡事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知道。”武曇應承下來。
蕭樾是篤定了蕭昀不會對武家不利,武曇不知道其中內幕,卻對此很不放心,想了想,還是神色凝重的又問蕭樾:“我看陛下醉的厲害,今天這事他雖然暫時沒有發作,但他真的能嚥下這口氣嗎?畢竟他看我們兩府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說真的,如果這次他真的要藉機發難,那麼我恐怕王爺是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她不是存心慫恿蕭樾要廢了蕭昀的,而實在是如果蕭昀要發難,這次就真的只能你死我亡了。
蕭樾看她臉都皺起來了,就伸出指腹揉了揉她眉心,調笑反問:“怎麼?你對本王沒信心?覺得本王會輸?”
“怎麼會?王爺必須得贏他!”這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武曇想也不想的脫口就回。
蕭樾聞言,直接就樂了,又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別成天想著做紅顏禍水了,等真到了那一步再說吧,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好嗎?”
武曇歪著腦袋想了想:“好是好……”
隨後她又想到了什麼,目光灼灼的看向蕭樾,調侃道:“說實話,當年我初見王爺的時候就覺得您不是善茬,咱們先帝和陛下待您又不算親厚,您真的從沒想過要取而代之麼?”
她還記得初見蕭樾時候的情形,他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鋼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凜冽的殺氣,叫人望而生畏。
蕭樾與她對視,目光柔和。
他當然也記得自己的初心,當年他重傷回京,目標明確,就是衝著搶奪皇位來的。
那時候剛剛經歷生死,有滿腔的怨憤,只想把全天下都掌握在手來翻盤,好像除了這樣,就沒什麼別的辦法能化解他渾身的戾氣了……
“以前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他彎了彎唇,喟然長嘆,“無所謂了。”
按理說,他可真不該是這麼隨遇而安的人。
武曇的眼睛眨了眨,目露狐疑。
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他,就是想要一個答案,不肯繼續往前走。
蕭樾就著抓握在手中的那隻手湊近唇邊吻了吻她白皙的手背,表情愉悅而滿足,“本王這輩子操心你一個就夠了,不想再分心去兼濟天下了。”
武曇愣了愣,一瞬間目光更顯茫然。
“這天下很重要,這人世間也很美好,但本王現在之所以覺得它美好,還是因為這裡有你,一定得有你陪著,本王才會覺得生存在這人世間還有希望,還有意義,會有不虛此行的感覺。我為這個國家,為了這天下蒼生做了我力所能及的,這已經足夠了。”蕭樾的語氣很平靜,武曇卻從他的眉目間第一次看到了濃烈的化不開的深情,他望著她,眼波溫柔,像是包含了整個世界,然後又緩緩的笑開了:“本王養你一個就夠操心了,既然蕭昀願意,別的事就都丟給他好了。”
不是沒有了曾經的凌雲壯志,也不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而是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終有一天還是要回歸到最真實的生活裡來的。
他贏過也輸過,輝煌過也失敗過,高處不勝寒的處境也體驗過了,如果不是遇到武曇,他這輩子也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