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她是知道了自己和蕭樾之間有暗中的交易,知道蕭樾是推他上位的推手,這才會恨上蕭樾?
思及此處,梁元旭就更是心頭一緊,完全的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定了定神道:“還是本王先過去看看吧。”
就算這事情他擔不下,也好歹提前過去摸清楚狀況,否則貿然請了梁帝去,萬一露出某些秘密來就不好了。
既然他肯去,雷鳴的任務也算順利完成了,當即拱手:“那就有勞景王爺了。”
梁元旭十分著急,也沒坐馬車,直接讓下人備馬,又緊急調派了兩百府兵跟著,連同蕭樾帶出來的衛隊一起,直奔了蕭樾下榻的驛館。
驛館裡出事之後,雷鳴自然第一時間就叫人把大門口端敏郡主坐的那輛馬車和車伕都扣下了。
梁元旭在門口看見這麼一輛刻意低調的馬車,臉色瞬間就更顯陰沉了幾分。
他的侍衛上前幫忙扶他下馬。
他目光陰測測的盯著那馬車的方向問:“這是端敏的馬車?”
雷鳴也跟著頓住腳步,循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眼,點頭:“正是。裡面出事之後,屬下就叫人將馬車和人都一併扣下了。”
端敏郡主三更半夜掩人耳目的往蕭樾這裡跑,本來就已經說不過去了。
梁元旭是過來人,對一個美貌女子如此這般不矜持的舉動自然有所聯想和揣測——
這死丫頭,行刺一事無論真假,但她三更半夜跑到驛館求見蕭樾,必然是動機不純的,就算真的是行刺,只怕也是自恃美貌,拿了她那張禍害人的臉做武器去試圖接近蕭樾的。
他死咬著牙關,臉色鐵青的給其中一個侍衛使了眼色:“你去問話。”
“是!”那侍衛應聲,三兩步走過去,將不明狀況戰戰兢兢站在牆根底下的車伕提出來問話。
梁元旭抬腳繼續往前走,雷鳴吩咐了人去請蕭樾,自己還是親自引了梁元旭往出事那院子去。
那院子被十幾個侍衛死死的守住了門口,端敏郡主的那個婢女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此刻也被人看著跪在牆根底下,戰戰兢兢的模樣。
端敏郡主的貼身丫鬟,梁元旭還是有印象的,看見她,登時就目光陰沉的橫過去一眼。
那婢女嚇得一個哆嗦,趕忙垂下眼睛,囁嚅道:“王爺……”
“王爺,就在裡面。”雷鳴提醒。
梁元旭於是就沒再滯留,又抬腳跟著他進了院子。
裡面花廳的大門敞開著,一切還是蕭樾離開之前的樣子,端敏郡主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橫屍在靠近門口的地方,自己的右手以一個很自然的方式握著插入胸口的果刀。
屍體的不遠處,還滾落在地一顆蘋果,可能是因為墜落時磕壞了,有一處已經發黃乾癟。
直到親眼看見端敏郡主橫屍當場,梁元旭才終於完全相信,這裡的確是出了一件棘手的命案了。
他盯著地上橫死的自己的親侄女兒,略調整了一下心情才轉頭問雷鳴:“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的?”
雷鳴剛要說話,院子裡蕭樾的聲音已經朗朗的傳來:“景王殿下的侄女兒深夜來訪,聲稱有要緊事與本王商談,然後藉口削水果,拿了桌上的果刀意圖行刺本王,本王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王爺知道,本王是習武之人,戰場上混慣了的,一還手就重了些,刀口轉了個方向……”
戰場上,一旦兩軍開戰,那麼所有人就都是不進則退,九死一生的,遭遇敵人攻擊,自然是要給予致命的還擊的。
出於一個習武之人的本能,要反手殺死一個試圖刺殺他的人,簡直再正常不過。
蕭樾這藉口找得並不牽強。
他舉步進得門來,唇角帶了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梁元旭剛要說話,他卻緊跟著又是話鋒一轉,望定了梁元旭道:“這個理由本王拿來給梁帝交代,景王覺得可還說得過去?”
兩個人,四目相對。
蕭樾的眸光裡,揶揄之內更透出絲絲的寒意來。
梁元旭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於是側目給跟進來的幾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你們先出去,叫人進宮去請父皇,再把京兆府的仵作叫過來。端敏的車伕和婢女也都提來,在院子外面候審。”
“是!”侍衛們應諾,立刻就分頭下去辦事。
梁元旭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蕭樾:“晟王似乎有話要私下對本王說?”
蕭樾莞爾,彷彿這不是殺人現場,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