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鑑,奴婢沒有,沒有啊!”
反反覆覆這麼兩句話,明顯就是欲蓋彌彰。
武曇已經沒耐性再跟她耗下去了,只又逼近一步,居高臨下的再度重複之前的問題:“淩氏的姦夫到底是誰?又是誰指使你誘導淩氏說出孩子的身世去刺激穆郡王的?”
穆郡王父子全都私德敗壞,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不管是死了還是癱了,武曇都半點懶得關心,可是——
現在他們父子都被滅了口,蕭樾想要從穆郡王府方面順藤摸瓜找到和他們父子勾結的人……
這線索八成是斷在這裡了。
武曇遺憾之餘,心裡多少有些浮躁。
那龔媽媽卻因為突然牽扯進這麼天大的案子裡,一時拐不過彎來,做不下決斷,還是支支吾吾的:“沒……沒有,我……”
正在慌亂的絞盡腦汁的想著能夠澄清自己的措辭。
屋子外面忽聽得把門的衙役一聲低呼:“見過王爺!”
下一刻,蕭樾抬腳跨了進來。
眾人不由的尋聲看去。
武青林也抖了抖袍子站起來。
武曇奇怪道:“你怎麼來了?”
她今天過來京兆府衙門聽審的事,沒告訴蕭樾,昨天蕭樾囑咐她暫時不要再去晟王府,她就聽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因為他懷疑背後有雙手在操縱整件事,敵暗我明,怕她受牽連,這才囑咐她置身事外的。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讓他一個人去處置這一切。
所以,今天就想著碰碰運氣,過來京兆府衙門的公堂上看看能不能瞧出點什麼來。
蕭樾走上前來,在她身邊轉了個身,手掌攬在她肩膀上方才站定了,看向胡天明道:“聽聞京兆府衙門在審理一件殺人案,本王帶了一個人來。”
說話間,他衝屋子外面一挑眉。
眾人循著他的視線再度朝門口看過去,就見雷鳴將一個五花大綁,渾身血汙傷痕的男人推了進來。
那人受了重創,站都不太站得穩,進屋差點沒能抬起腿來,腳下一個踉蹌。
龔媽媽在看清他的臉的時候,立時就捂住嘴巴驚呼了一聲:“呀……”
臉上跟見了鬼一樣的難看。
胡天明也面露狐疑,朝蕭樾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蕭樾道:“古川。穆郡王府正在找的人,那夜他從穆郡王府連夜逃脫,剛好被本王給逮了,就順手審了一審。”
古川只是穆郡王府的一個逃奴,再因為就只是牽扯進了他們府內見不得人的家務事裡才被關的,所以穆郡王並沒有叫人報官,只是自家在找。
胡天明對這人的出現倒是感覺不大,因為雖然淩氏院子裡的僕從招認淩氏是因為被蕭概誤會和這個古川有染才被關的,但那些僕從都異口同聲的說當時的情況詭異,兩人之間根本就不是真的有姦情。
所以,胡天明一開始就沒把事情多往這個人身上聯想。
這時候蕭樾特意把他帶過來,顯然不是偶然。
胡天明問蕭樾:“不知道王爺審出了什麼?”
蕭樾莞爾,斜睨了一眼驚慌失措癱在地上的龔媽媽,一字一頓道:“什麼也沒審出來。”
龔媽媽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聽他緊跟著話鋒一轉,又再說道:“但本王確信,他就是胡大人正在找的和那淩氏有染之人!”
古川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木然的站著,不管他說什麼,始終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他真的是不怕死,雷鳴用盡了手段,軟硬兼施,愣是沒能叫他開口。
但他不開口,卻並不耽誤蕭樾推斷背後的真相。
他臉上其實沒有多少嚴厲的表情,說話也是雲淡風輕的,在眾人倒抽氣的驚訝聲中,再度垂眸看向了龔媽媽:“或者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也或者……你什麼也不用說,自行把這所有的一切都擔下來。”
龔媽媽雖然和淩氏之間有主僕情分,但那麼一丁點兒情分還不至於叫她替淩氏隱瞞任何事。
她今天會這麼盡心盡力的實施預定的計劃也是歪打正著了——
那天古川被蕭樾叫人暗中做了點手腳,引他從郡王府逃出來之後就被帶去了晟王府的密室,龔媽媽卻以為他真的是手段了得,已經逃脫了正躲在暗處監視整個事情的進度,她就是個拿錢辦事的,唯恐不履行承諾會被古川事後追究,所以在淩氏因為不想連累那個無辜的孩子而心軟的時候她才會盡職盡責的跳出來,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