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吧。二房為長,二嫂你先挑。”
何氏沒動那幾張契紙,直接道:“既然是分家,我們兩房就該搬出去另住的,我陪嫁裡在城南也有處院子,回頭拾掇起來就行,三叔還沒娶親,他們母子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那就將院子給他吧,剩下的兩個鋪面我們和四弟一人一間?”
也不全是因為何氏厚道,而實在是霍常宇就不是個成器的,要是不給他房子住,誰知道他會怎麼出去糟踐家裡的名聲。
他是個不要臉的,可霍常亭還是要前程的,索性就破財免災,把最好的給了他算了。
霍芸好橫豎是無所謂的。
何氏朝霍常宇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霍常宇自是不甘心的,可確實他沒資格公然去爭田氏留給兒女的嫁妝,即使心裡再懊惱,也只能點頭默許了。
霍芸好仍是讓胡先生當場立了字據,三個人好畫押敲定。
何氏從旁看著,卻頗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霍芸好如今對她這二嫂已然頗有幾分好感了,便就問道:“二嫂嫂有話就不妨直說?”
何氏又再權衡了一下,才稍稍正色道:“妹妹,不是我跟你二哥貪圖便宜,而是……”
說著,看了霍芸好一眼,又瞧了眼站在旁邊的兩個庶女:“三叔帶著生母搬出去,到時候他不管是議親還是娶媳婦,都有長輩給張羅操持的,用不著我們出頭。可妹妹們也都不小了,等過了父親和母親大人的孝期就都該議親出嫁了,雖然二妹妹和四弟願意照管她們,可將來總不能由你或是傑哥兒出面去給她們張羅婚事,再者說了……二妹妹你的婚事又怎麼辦?總不能也自己出面吧?那也太不成樣子了。我是想著,這家咱們今日先立了字據分妥了……反正這三年你二哥也要在家給父母服喪,要麼我們夫妻就先撇著在這府裡先住著,一來說出去好聽些,二來……我和你二哥也能幫著帶帶眼,給妹妹們挑挑人家,準備婚事。”
說著,又恐是霍芸好會多想,忙又解釋:“三年後妹妹們的年紀就正好也都到了,提前把人家都相看好,到時候一出二老的喪期就把婚事都辦了,我們二房再搬,成婚的時候有兄嫂在家,總是好看些。多少……算是你們二哥哥也替你們幾個都盡了心了。”
那個霍芸嫿,就是個心術不正的,凡事投機取巧,橫豎是沾染不得的,她爬得多高都要遠著些。
而家裡這幾個小姑子小叔子……
何氏攬到身上來,雖說可能也有點私心,但終究那份心意是在的。
霍芸好也算見識了何氏的處事作風,自然不會疑心她是貪圖這宅子才藉口留下的——
霍常亭是要繼續混官場的,父母剛過世,還沒守完孝就撇了一家子年幼的弟妹出去另過,雖然他們一家子輕生很多,可說出去多少是薄情寡恩不好聽的。
霍芸好笑了笑,深深地看了何氏一眼:“有勞嫂嫂替我們這些弟妹打算了,過陣子我可能還要回渝州去,家裡有嫂嫂幫忙照看我也放心些,那就照嫂嫂說的辦吧。”
何氏聞言,心裡終於暗暗的鬆了口氣。
不想,霍芸好又突然補充了一句道:“能娶到嫂嫂,我二哥真是好福氣!”
何氏不想算計他們的產業,肯攬了這麼大個包袱在身上,也不可能是同情心氾濫只為了他們這一家子失孤的孩子著想,肯受這份累,全是替自己丈夫做的長遠的打算。
霍芸好話雖說的隱晦,何氏又哪裡聽不懂,她這也是將自己的用意給看穿了。
不過她縱有私心,也確實磊落,便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只就笑了笑,重申道:“既是分了家,咱們兩房的賬必是分清楚的,各走各的。你二哥在京這三年,妹妹們的用度和月例也由我們二房出吧。”
霍文山一死,霍家就再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了,各種花銷就都要另定規格了。
田氏自己手上有一個小田莊和兩間陪嫁的鋪子,當年霍常亭外放的時候,田氏又給了她一個鋪子做私房,家裡再多養兩個人也是養的起的。
霍芸好並不是個不體諒人的,何氏跟她以禮相待,她也不介意成人之美,就都應了。
霍常宇本來一聽何氏反悔說二房不搬了,頓時氣了個火冒三丈,但又聽她主動攬了這麼多包袱在身上,就又果斷的閉了嘴,只最後仍是陰陽怪氣的奚落了兩句:“二嫂嫂真是想的周到啊!”
何氏只是四兩撥千斤的笑笑,沒說話。
三個人在分鋪面房產的契約上也畫了押,霍芸好就打發胡先生下去把庫房裡的東西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