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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拔城(四)

馬。

孟敖曹一勒轡頭,幾乎是脫口而出:“撤!”

人在遭遇險情且不明情況時,往往最先想到撤退,孟敖曹也不例外。而且他方才一直想著與柳紹宗交涉的事,變起肘腋,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當然就是官軍來襲。

華清郡主也聽到了在林中迴盪的銃響,驚而探問:“出什麼事兒了?”

一個丫鬟尖叫道:“郡主,前面好像打起來了!”另一個丫鬟則嚇得渾身酥軟,踉蹌幾下,癱倒在了車後。

緊要關頭,孟敖曹飛馬馳到車邊,指揮兵士:“先掩護郡主撤退!”著,看到那個倒在車後不住瑟瑟發抖的丫鬟,怒喝,“滾起來!別擋道!”

那丫鬟已經失了魂,全然不聞他的吼叫,孟敖曹見失態緊急,跳下馬,去拖那丫鬟。那丫鬟瘋也似掙扎不走,惹得孟敖曹火起,一刀砍死,一把抓著她的腳,硬生生拖到邊上。

另一個丫鬟見狀,也嚇得軟了,這時候,車廂裡華清郡主探出手,道:“快進來!”那丫鬟無暇細思,慌忙往車上爬,只是太過驚慌下,周身乏力,一連跨了兩次,都跨不到馬車上去。

孟敖曹看得實在心急,又不好再當著郡主的面殺她的人,情急下,奮力朝那丫鬟屁股上一腳踹去,口叫:“進去你!”來也準,只這一腳,不偏不倚,徑直便將那丫鬟踹進了馬車。

城固縣沙河營的趙營中軍大帳中,那丫鬟到這裡,已是滿臉羞紅。

事雖緊要,趙當世等人聞此細節,都不禁露出笑意,郝搖旗更是哈哈大笑:“我就瞧老孟整一副桃花相,原來真是個老手。臺上一刻,臺下十年,我看這老孟啊,女人屁股沒少踢呀!”

那丫鬟聞言,一張臉直紅到了嗓子眼,忸怩了好一陣,才帶著些哭腔道:“幾位爺就不要再調笑奴婢了。”

趙當世正色道:“好,好,你繼續。”

那丫鬟緩了一陣才慢慢道:“奴婢上車後不久,便聽外邊有人喊‘把總傷了’……”

郝搖旗忍不住道:“唉,老孟傷了,我昨夜去探望他,屁股上中了一箭,慘啊。”他在嗟嘆,不過聯想到前番言語,趙當世等都是極力忍住,才不至於笑出聲。

“奴婢幸得郡主搭救,才得以逃生。馬車顛簸一陣,後頭卻突然號聲響起……哦,不對,是嗩吶聲……”

“嗩吶聲?”

“正是,那時候奴婢聽到郡主‘咦’了聲,聲音雖,因為共處一廂,也聽得真真切切。”

趙當世打斷她道:“郡主莫不是聽出了什麼端倪?”

那丫鬟忙點頭道:“正是,正是。後來馬車一路狂奔,殺聲漸,郡主問奴婢在外頭時是否看清了來人裝束。那時候奴婢慌亂,卻沒看清,只是依稀記得來者都是些尋常打扮……”

“不是官府中人?”

那丫鬟搖搖頭道:“奴婢蠢,這一點倒是可以保證。後來退回了營中,因死了一個多年的夥伴,郡主與我同祭奠,就那時她又問了奴婢一次相同的話。奴婢照舊答了,她卻不以然。”

“怎麼個不以為然法兒?”

“奴婢初時也不敢問,但想起幾位大爺的吩咐,就拐彎抹角打探。到了後來,郡主吃了兩杯酒,對奴婢道‘你可記得白日的嗩吶’?”這丫鬟倒是個妙人,講到華清郡主的言語時,還裝腔作勢學她話,也不知是不是相處久了,模仿起來還真有幾分相似,“奴婢點頭,但不知所以。卻聽郡主悠悠道‘這種嗩吶乃遼東特產,音色清脆陽剛,與渾厚純樸的山西嗩吶、紮實圓潤的北直隸嗩吶迥然有異,尤其是其音中多長大花舌,更是顯著特點’。”

那丫鬟嚥了咽口水,續道:“奴婢想了想,當時所聽,的確與遼東的嗩吶有些相似。”

郝搖旗聽了,愕然道:“只聽聲音,就能分辨出地域來歷?”他一個五音不全的大老粗,對此實在難以想象。

那丫鬟卻振振而言:“我家郡主自研習音律,這點本事對她來菜一碟。”

郝搖旗咋舌無言,趙當世等均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那丫鬟再道:“郡主想是酒吃多了,又心裡苦楚,那夜裡了不少話。她稍後又‘漢中府內,我只聽到一處有此嗩吶’。”

她到這裡,趙當世、覃奇功與穆公淳心中都已瞭然,穆公淳喜歡出風頭,道:“如果我猜的不差,郡主接下來定要一個人的名字。”

那丫鬟訝異道:“先生如何知道?”

趙當世接著道:“我也來猜一猜,郡主口中這個人,其實與瑞王寶刀失竊也有直接的關聯。”

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