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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虎 二

世苦思冥想。他要的不多,最多隻要三天,他就有把握擊敗南部的王高等,然後從容應對袁韜。

最後,他想起了一個人,利用那個人,便應當能夠拖上一段時間。

當趙當世說出他的想法時,在場諸人中,侯大貴等面有喜色,徐琿等則愁雲密佈。

“險,太險”徐琿邊說邊搖頭。他並非是膽小之人,論膽色,和侯大貴、郝搖旗比不遑多讓。不過,他是一個保守的人,或者可以說是謹慎。這純粹是性格的表現。他死則死矣,但一想到自己如今早非孜然一身,而是站在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影響到趙營上下乃至白、劉二營統共五千餘人的性命的風口浪尖,他就不能不慎之又慎。

“我細細想過,單憑羅尚文,絕不敢輕攖我城,而羅文垣部尚在劍州,他倆會合整備,必得花上一日。而這二人但凡曉事,對我丟擲的這個條件就不可能忽視。彼等多半會去廣安探聽虛實,就算快馬加鞭,一來一去加上城內蹉跎,少說也得兩日。就這三日,正是我軍克敵制勝的關鍵。”趙當世正色道。

“倘一擊不中,奈何?”對於趙當世的計劃,最擔心的不是徐琿,而是楊成府。他做事向來如履薄冰,力求穩當,最怕置身於生死之地,故而時下異常憂心忡忡。

“袁韜迤邐遠來,最早也得兩日後方可趕到。我軍以雷霆之勢突襲南方之敵,克之必矣。若不克,再回師守城不遲。”白蛟龍替趙當世回答。他縱橫川北逾年,對於各方行軍速度的把握拿捏很準。

楊成府不理他,轉向趙當世,幾乎用一種哀求的口吻說道:“千總,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誠如他所言,主動出擊風險很大。第一險就是拿不準臥榻之側的官軍是否會不顧一切來搶大獲城;第二險就是百里奔襲南方敵人,能否一蹴而就,若因失利而將主力陷在那邊,形勢定將急轉直下。

難道死守山城就能穩操勝券?趙當世認為也不一定。不說官軍喘息定後將大舉反攻,就只看棒賊,只要袁韜會同南方的王高等後抵達大獲城,面對自閉的趙營情況,在北面觀望的呼九思也沒有理由再遷延下去,在被屢次召喚下,他也只能率人馬繼續南下。到那時,棒賊們以數倍的兵力優勢,只須猛攻大獲山東北,西南面又有官軍盤踞,趙營便真成了甕中之鱉。

堅守,雖能趁一時之雄,但長遠看來,必為死局。但水是死的,魚是活的。依靠主動,未必不能將死水活絡開來。

“我意已決。”趙當世沉默了良久,議事的廳堂內都傳出了嗡嗡的議論聲,此時,他忽地肅面立起,“就出去幹他孃的。再有異議,有如此案!”言訖,霍然拔出腰間那把當初賀錦相贈的寶刀,“刷”一下將身前案臺砍去一角。

他這舉動,學自漢末孫權。在座諸將,大部分都聽過說三分的故事,對赤壁之戰前孫權決定聯劉抗曹的削案明志也知曉。眼見趙當世面如鐵鑄,毫不動搖,諸如徐琿、楊成府這類不贊同者也只能斂聲無言。

“不愧是千總風範!”侯大貴喜上眉梢,激動地不住搓著手。他佩服趙當世的一個很大原因就是這人果敢擅斷,從不優柔寡斷。橫豎不過碗大個疤,與其哆哆嗦嗦像個娘們般據城死守,倒不如衝將出去,轟轟烈烈幹他一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他歷事多任主公,其中不乏多謀擅鬥之人,但無一人有如趙當世這般氣魄。

趙當世昂首挺胸,意氣風發,臉龐上一派自信。徐琿偷眼看他,心中疑惑。這人難道就沒怕過?這般情形,似曾相識。當初說要留在八隊助李自成打曹文詔時,也如這般。為何每每於危難之際見他,總一副胸有成竹的氣派?說他一意孤行,事實卻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難道,這便是,便是傳說中的

徐琿想到這裡,竟不敢再想下去。這之前,他認為趙當世最多隻能在川中混成一家大的掌盤子,頂天了能獨霸一省已屬不易,而如今,另有一種奇異的想法開始在他心中萌芽。

他心思縝密,自不會與旁人說道,但此時此刻,再偷偷睃向趙當世,目光中不自覺多了幾分敬畏與期盼。

天邊黑雲驟聚,蒼穹之上,不時響起陣陣悶雷。外面立刻就暗了下來,羅尚文放下手中的書,呼令左右掌燈,自踱至帳外,漫漫雨絲從他的臉頰掠過。他把手懸在半空,正感受著涼涼的雨水,側近有人來報,言羅遊擊有請。

七盤遊擊羅文垣是昨日傍晚到達的,說起來,這人與自己還有些遠房的親戚關係。但其到達後,十分拿大,既不說來拜會,也不透露半分計劃打算,只是不斷派人催促,要求將靠近嘉陵江的一塊上好地段騰出來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