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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曹 四

只是結成幾個鬆散而雜亂的方陣,這樣的陣型能擋住曹文詔的中路衝擊是不可能的。所以曹文詔一招鮮吃遍天,憑藉過硬的軍事素質與極大的裝備差距總能大敗流寇。話說回來,這也與流寇首領中少有造反的明軍高階軍官有關,大家都是野路子半路出家,對打仗更有有天賦的且運氣更好的才能熬到現在,就比如李自成、張獻忠這種。

他尚在沉思,侯大貴走過來苦著臉道:“百戶,你當真要打?”

趙當世抬眉瞅他一眼,應道:“正是。”末了,加一句,“怎麼?侯隊長有顧忌?我趙當世從不強人所難,若是有弟兄意見相左不願隨我幹這一仗,取了盤纏費,自擇去處便是。”

侯大貴愣了愣,俄而咬了牙關,狠狠道:“從商州到這裡都趟來了,還怕個錘子。左右都是打,便打他狗日的曹文詔。欺負老子這許多年,害了身邊這許多弟兄,是時候該他血債血償了!”

他自知道趙當世要留下的意思,昨夜是一夜沒睡,心中天人交戰,苦苦衡量是去是留,直至破曉時分才下定決心一條路走到底,從此跟定趙當世。

他能說出這番話,倒出乎趙當世意料,以他原先從無定心,幾次換主的做派看來,值此風口浪尖,他也很可能自保為先,不想他如今的表現卻讓人刮目相看。

趙當世也不知說什麼,只能不痛不癢來一句:“知道了。”便將他打發了下去。而侯大貴瞧他一副安之若素的面容,更加確信趙當世在李自成那裡聽到了什麼有利的訊息才胸有成竹,從而對自己一晚上的這個決定慶幸不已。

隊伍裡倒也有些想走的,譬如楊成府。但他善於察言觀色,侯大貴都不走,他也便不走。他二人一定心,原先還有些騷動的眾人登時平靜下來。再無人提出要走。

李自成本想派人送趙當世出去,但聽說他也要留下後也不拒絕,便將他安排在了劉良佐手下聽用。劉良佐因常乘一匹花馬故而有綽號“花馬劉”,早先跟著高傑一起投奔李自成,與高傑分別負責外營與內營的防衛。而劉良佐又跟著劉宗敏為一路。這劉宗敏便是早先與趙當世相懟的那糙漢,如今趙當世這五十騎歸置到他部下,他倒也沒什麼意見,心胸倒比那張雄飛闊得多。

李自成將趙當世留下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想讓他作為回營的一個代表,代表老回回做個見證,形式上也是兩營協作,加深友誼了。

當了代表,趙當世這個在回營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竟也像模像樣的參與了八隊中軍營帳內的高階會議。直到現在,趙當世還在慶幸張雄飛派出的其他各路信使實在慫包,直到現在竟也沒有一個趕到。

眼瞅著自己的百戶昂首挺胸與八隊其他大哥一併跨入中軍營帳,侯大貴、王來興等無不一臉自豪。侯大貴甚至還對楊成府露出了久違的微笑——雖然他笑起來的模樣令楊成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會議上,八隊的將官從高到低一一發表了對接下來作戰的想法,李自成並未表態,只是靜靜聽著。趙當世認為他一定早有了主張。

說到最後,帳內只有趙當世一個沒有發言了。李自成將目光投向他,帳內其他將官也齊齊看將過來。交疊的目光讓趙當世心中起毛。

良久,李自成緩緩道:“趙兄弟似乎有話要說,不妨說出來大夥一併參詳參詳。”

趙當世確實好好想了一番話,但他還是知道深淺的,趕忙拱手推脫道:“各位都是見識過大陣仗的宿將,見識經歷都遠超在下。在下怎敢在各位面前班門弄斧?”

營內眾人基本都是苦根出身,平素最喜聽人奉承。趙當世這話雖是朝向大家的面子話,他們也聽得順耳。幾個對趙當世尚存敵意的將官聞言,面色也都緩和下來。

李自成呵呵一笑道:“趙兄弟這說哪裡話,回營與我八隊本便是兄弟營,老回回於我更如父兄般。你如今代表老回回於此發言,不必有太多約束。說到點子上,弟兄們為你喊一聲好;說錯了,咱們也只當聽了一個屁,揮揮手就過去了。”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一片鬨笑,劉宗敏也笑道:“昨個兒你小子不挺能說的嗎?這下怎麼就癟了?就你這樣的,日後有了老婆也跟別人上炕去啦!”

他本應景來一句笑話,豈料疏忽之下戳中了李自成的痛點,李自成當即有些尷尬,帳內其他幾個老成的也都斂容不語。

趙當世怕緊要關頭八隊內部還出什麼么蛾子,便快速接過話茬道:“如若藏著掖著,還真被各位兄弟取笑。也罷,在下就恬不知恥,胡說幾句。”

他雖如此說,帳內諸人卻大多不當真,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