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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搖旗 三

種物件以及糧秣,甚是沉重。有幾個推夫稍有遲滯,隨即便會遭受一陣猛烈的鞭撻。

李成棟邊喝令隊伍加快速度,邊朝後瞧去。這時已經離八隊大營有一段路,再趕一會兒,進入官軍勢力圈,賀副將與孫遊擊自會派兵馬接應,那時就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不想到頭來竟還能搖身一變成為官軍,李成棟心中可倍兒高興。他尚沉浸在對從良之後錦繡前程的幻想中,腦後卻傳來一陣尖嘯聲。

這聲音他聽到過無數次,幾乎是反射性地滾下馬大呼:“敵襲!”動作雖快,卻也免不了肋下中了一箭。

李成棟的人在飛箭之中亂成一鍋粥,進退失據。在李成棟拼命大呼下才慌慌張張點起火把檢視。前番漆黑一片,中箭者雖有,但並不多,當下火光一朝,登時又引來萬箭齊發,中箭者無數。

李成棟揮刀砍斷腰間箭柄,立刻下令將羊角車推到一起,以車為柵圍成個半圓形的防禦陣,同時聚集起弓手銃手,開始反擊。

“賊慫的東西,壞老子好事!”眼看就要將輜重成功護送,豈料殺出這麼一遭,李成棟哪能不氣急敗壞?但他也非等閒,很快便定下心,在他的組織下,原本有崩潰之虞的部下重新收攏起來,依託車陣進行抵抗。

侯大貴在暗處覘得敵情,心裡還挺佩服這李成棟,同時又想果不出千總所料,這姓李的的確是根難啃的骨頭。當下暫停攻勢,提嗓大呼:“前面的弟兄聽著,高傑叛逃,與爾眾無干。掌盤子已分遣大軍追來,若識相的趁早解刀卸甲,以免徒勞丟了性命!”

一連高呼數聲,李成棟只作不聞,相反還招呼左右:“給老子狠狠打這狗慫!”他手下那些銃手依命朝著侯大貴聲音傳來的方向密集亂轟,在這種黑暗下,鳥銃射出彈道為直線的彈丸命中率較之弧線軌跡的箭矢無疑大上許多。侯大貴沒料到李成棟來這麼一手,只聽兩耳邊“嗖嗖”聲不絕,急忙伏地爬開,身邊一個百總卻中了一彈,滿頭是血被拖到了後邊。

“他奶奶的!”戰事初起便損失了一員百總,侯大貴勃然大怒,這是他頭一次帶這麼多人作戰,敵明我暗還吃了虧,如此表現傳到趙當世耳裡他形象焉在?盛怒之下他大喝一聲,即令部下衝鋒,“隨老子衝他孃的!”

頭一批近百人揮舞著刀斧、挺著槍矛呼喝著向車陣衝去。李成棟不為所動,嚴令部下不得妄擊。待目測對方近到十餘步,方一聲令下,伴隨著“噼噼啪啪”的銃響,衝鋒著的近百人中十餘人當場被打死。

剩下的趙營兵士衝到車陣前時,李成棟早已換上了長槍手守在前面。他們將長槍透過羊角車的空隙不斷刺出,收割著意欲爬車跳進陣內的趙營兵士性命。雙方隔著車陣膠著有頃,侯大貴這邊未能突入一步,反倒損失不小。在損失了五分之一的人後,第一批衝鋒的趙營兵士只能撤退。

在阻擊追兵的同時,李成棟也不忘派人繼續向東求援——前進的路上並沒有阻礙,自己只要繼續堅守,等官軍援軍趕到,依然可以保全這批物資。

侯大貴很快組織起第二波攻勢。這次他吸取教訓,將弓箭手擺在前面,刀斧手緊隨其後,徐徐推進。弓箭射出的箭矢繞過羊角車,不斷命中蜷伏於車後的高營兵士。

李成棟不甘捱打,重新調集銃手回射。他部下大多是鳥銃手,弓箭不多。威力雖大,射程卻差了不少。這倒不是說鳥銃射不遠,只是侯大貴頗為狡猾,只讓弓手列於**十步處。在這個距離,加上趙營兵士處於暗處,手執鳥銃的高營兵士在對射時明顯精度不足。

對方的弓手不斷髮射著箭矢,而車陣裡的銃手光填裝便得花費上許久。不單是羊角車,李成棟的身前的地面上也插滿了箭柄,他感覺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不是辦法,便點了一批人越出車陣肉搏,意欲驅散對面的弓箭手。

這可正中侯大貴下懷,他早在左右預備了人馬,此時高營兵士自己出殼,當即指揮夾擊上去,兩下混戰在一起。

混戰時,侯大貴的弓箭手尚可拋射殺傷前陣後的敵軍,而李成棟的銃手則只能乾瞪眼。李成棟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想要亡羊補牢已來不及。那些出陣的高營兵士們被對方死死纏住,根本無法脫身,若想重拾主動,只能退守陣內,但這麼一來,那些出陣兵士的性命就白白送掉了。李成棟不願眼睜睜看著自家親兵被圍殲,只能不斷從陣內抽調兵力馳援,連推夫腳伕亦盡數撥上,以期在陣外就能擊垮對手。

侯大貴的人馬就如同磁鐵。不斷吸引著李成棟添兵。隨著車陣內的守軍不斷減少,他所設的這個車陣也已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