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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府北(三)

來,以華清郡主易之最為妥當。然而華清郡主乃和隋之珍,咱們僥倖獲得,不拿她做些文章實在可惜,所以以人換人,難稱佳計。”

這時穆公淳幽幽飄來一句:“郭把總為軍中棟樑,人才難得。若是急功近利,抓著利不放才是下策。”

覃奇功並沒有在意穆公淳話裡行間的酸味,對著趙當世道:“以兵強奪,為下策;以郡主交換,為中策;而另闢蹊徑,將武大定收入麾下,不但可救回郭把總,還能豐我羽翼,乃上策!”

此言一出,滿帳皆驚,趙當世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招降武大定?”

覃奇功目光炯炯,頷首而言:“正是。武大定為人反覆,堪稱當世呂布,綜合其人過往,很難相信他會真心實意侍奉紅狼這麼個土寇。若前番他還心存僥倖,那麼這次覃、孟力挫紅狼等,必令他不得不多加考慮。”

見趙當世沉思不語,覃奇功進一步道:“徐千總言,明日武大定會再派人來交涉,莫若派一舌辯之士隨之返回,對其曉以利害。屬下相信,武大定能混跡這麼多年而不敗亡,也絕非鼠目寸光之輩。勸之來歸的可能極大!”末了再道,“若此計不行,再行換人之策未為晚也。”

徐琿聽罷,出聲贊同道:“參軍之言可以一試。若真的成了,是再好不過。”他為人謹慎,但並非沒有眼光,似這種無本萬利的事,有什麼麼理由不做?

趙當世還是沒作聲。他之所以猶豫,是考慮到了徐琿未曾想到的方面。對於徐琿,份內職責就是為主帥征戰,只要能達到目的,過程不重要。但趙當世和他不同,想得更多。覃奇功之言聽上去美妙,做起來卻沒有那麼簡單。首當其中就是要找一個論士替趙營出使。這此出使不同以往,要求此論士不但得能言善辯,而且還要膽勇過人。畢竟現在只是口頭猜測,真到了孤身入敵營的當口,誰也無法保證武大定會是如何抉擇。空有滿腹經綸,臨陣卻嚇得肝膽俱裂,這樣的表現是絕對無法動武大定來歸的。

而趙營目前儒生不多,能稍微和智勇兼備搭上邊的更是鳳毛麟角。趙當世惜才如金,不太想把優秀的人才置於險地。

他正犯難,覃奇功洪聲振袖道:“都使,屬下願意明日一行,必得武大定來歸!”

趙當世幾乎是立刻回絕:“不可,青庵如我臂膀,使你履險,我心難安!”

覃奇功再請道:“都使放心,沒有十足把握,屬下絕不敢請命。”

趙當世只是搖頭,全無應允之意。目光無意間掠到穆公淳那裡,卻見他此刻低著個腦袋,臉上半黑半紅。起來,他不負巧舌如簧之名,而且新來投靠,要表現這是最好的時機,就如在施州衛覃奇功主動擔任使者一樣,很快就能在趙當世面前確立自己的地位。但他卻實在沒那個膽量,他是惜命之人,功名沒了可以再取,性命丟了那就再找不回了。所以,此時此刻,他不敢面對趙當世熱切的目光。

對方沒反應,趙當世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另一端人聲乍起:“生願去!”

急目看去,竟是劉孝竑。

他會決意接下這個使命,奇怪,其實也不奇怪。

最早被裹挾進趙營,他半是悲憤,半是痛苦,心裡更是恨透了玩弄手段的趙當世。讀了二十多年的禮義經典,君君臣臣的觀念早已深入他骨髓。落入賊手,就如落入汙穢,將令他一生都蒙受難以洗刷的汙點與恥辱。原本甲科正途的願景化為烏有,前路瞬成齏粉。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自處,而且心裡害怕在旁人眼裡他是不是早已成了為賊賣命的欺宗滅祖之人。若非偃立成極力勸阻,重壓與自責下他恐怕早已自裁。

所以最開始他完全不願意與趙營有著半點瓜葛。沒了求死的**,他冷眼旁觀,想要見證這樣一個兇殘罪惡的流寇團體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滅亡。結果,出乎他的意料,趙營在趙當世的帶領下居然於官軍的四面剿殺下連戰連捷,一路發展壯大。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放在趙營身上,完全失去了效力。

蒼無眼,欺良助惡!

趙營越強,劉孝竑就越憤怒。到後來,他萌生出暗地裡給趙營搞破壞的想法。哪料營中人對他的脾氣早有了解,一個個避之不及,想找個人聊聊都不太可能,更別提什麼離間拉攏了。而趙當世似乎也瞧出他的心思,完全不委任實務。所以鬧到最後,他才悲慘的發現自己是有心無力,弱得像一隻塵土裡的螻蟻。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激烈的情緒慢慢消了下去,以至完全對前途失去了希望,幾乎成了一個麻木的人。每就是按部就班地吃飯、睡覺、排洩或是跟著部隊茫然地轉移。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