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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外援(一)

澤戰友們的拋棄。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一度對侯大貴面露兇光。他們不忿,他們憂懼。

既然一時半會兒降不了,那麼為今之計只能繼續抱團取暖。羅汝才自己降不了,又為防止手底下人被他人勾誘,分化軍勢、動搖軍心,故下達了除他以外嚴禁所有人私自與官軍接洽的軍令。賀錦、藺養成、李萬慶、劉希堯又如何不曉得這規矩,面對咄咄逼人的常國安,他們啞口難言。

當其時,常國安將刀沉沉放在桌案上,彷彿下了號令,左右兵士齊跨一步,似要將在座幾人繩之以法。

豈料侯大貴忽然將手一立,喝止道:“且慢!”

常國安凝眉問道:“閣下有什麼想說的?”

侯大貴回道:“山神廟遠近數十里荒無人煙,形勢全在老常你掌控中。既如此,又何必著急要將我幾個請回營去。坐下再談兩句不打緊吧。”

常國安笑道:“我不著急,羅大掌盤子急。”

侯大貴撇撇嘴,呼口氣道:“他是他,你是你,他急,你何必跟著著急。”

一聽這話,常國安心中一震、瞳孔微放,但故做淡定道:“閣下的話,我聽不太明白。”

侯大貴笑笑,道:“向年在川中,聽聞老常你是赫赫有名的搖黃十三家之一,無論實力、聲望,都屬上乘,本大有可為。緣何就拋卻苦心經營的根基,執意出川了?”

常國安臉一暗,正想說“還不是拜你趙營所賜”,但轉念想若這麼說了,卻是自認輸了趙營一陣、矮了趙營一頭,於是轉言道:“形勢有變,我也不過順勢而為。”

侯大貴“哦”一聲,點點頭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姓侯的粗獷,倒也明白這個道理。袁韜愚蠢剛愎,為他效力,不是老常你的格局。”說著,問道,“你前面提到‘形勢有變’四字,我也覺如此。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營當年若未見機行事,想來亦難有今日氣象。”

常國安冷笑道:“論抓機會,無出貴營右者。”

賀錦抽冷子道:“你也不差。在川中是大掌盤子,來了湖廣也是羅掌盤子面前紅人。”

侯大貴知道賀錦等人性子直,怕幾句下去雙方又得急眼,立刻講話支開,道:“老常客氣。我這裡有個疑問想聽聽你高見。”見常國安情緒尚屬穩定,才接著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咱們都不必再提,只看當下楚、豫間形勢,於諸家義軍怎地?”

常國安聞言,看了看賀錦等人,這些人都側頭歪腦、悶悶不樂,略略思索乃道:“尚可。”

侯大貴道:“尚可?然而我適才與左金王他們交談,聽說形勢不容樂觀。”

賀錦忍不住道:“老常你也別睜眼說瞎話了。從河南流到湖廣,短短几個月,咱們打贏過哪怕一仗?別的不說,只說你手底下的崽兒,年前萬把人有吧?現在還剩多少?有沒有三千人?倘這些都算尚可,那你的胸襟,俺佩服。”

李萬慶、藺養成、劉希堯聽罷皆笑,藺養成更端起酒碗道:“看不出老常還有這份氣度。就憑這兒,我敬你一碗,為咱們往日的爭執道個不是。”

常國安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半晌沒說出話來。侯大貴說道:“我家主公雖說身份暫變,可實則仍心念諸家義軍。近段時日各位兄弟日子不好過,他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老常,咱幾個都是兄弟,明人不說暗話。”

常國安默然不答。

侯大貴又道:“闖塌天、八大王、闖將先後皆降。遍數當前我義軍,尚自堅持的只有闖王、老回回、曹操三大家

而已。兄弟不才,略有些靠得住的渠道,陝西的闖王面對洪總督、孫軍門等,內外交困,頗顯狼狽,已有日薄西山的徵兆。”對於李自成的情況,常國安、賀錦等人都多多少少有了解,知道他並沒有誑言,各自點頭。

“而回顧我楚、豫,義軍連敗,大老連降,元氣已不復往昔。且官軍增兵圍攻甚急,在北有左良玉、張任學等,在南有許成名、龍在田等,俱久戰名將,實非易與。形勢對我義軍而言,非但不是‘尚可’,而是“危急”了!”侯大貴唾沫橫飛,“常言都說‘善惡有報、天道輪迴’,這起落勝敗之數本來就難說。老闖王死後,我義軍勢漸衰,正該是偃旗息鼓、潛心蟄伏,一味逞強硬來,折騰這兩年結果如何諸位也都看到了。”

常國安攢眉圓眼道:“閣下話裡有話?”

侯大貴道:“幾位都是聰明人,自知在下想說什麼。”繼而咽口唾沫,“大明合當該亡,只不過畢竟立朝二百年來年死而難僵。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