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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鷂子(三)

掠過。張國興怒吼著橫槊照韓袞郎頭上打來,韓袞郎看準時機,低頭一避,槊頭“譁”一下掃過了他的盔頂。

韓袞咬牙切齒,就伏在馬上,回手一矛,正中張國興側肋。因他力大,槊頭透入鎧甲,扎入肉裡。

為防止長矛被敵人抓住,韓袞一擊出畢,第一時間收手拔矛,兜馬過去,正對張國興馬後。雖吃了大虧,但張國興常年在刀頭上討生活,這點小傷已經司空見慣,更不答話,只是稍一蹙眉,之後帶馬轉向,也再次對向韓袞。

正膠著間,有西營兵馬前來協助張國興,也是個騎士,持著長刀,高舉著縱馬向韓袞劈來。韓袞仗著兵器長的優勢,躲都不躲,單手將矛中平刺出,那騎士收馬不及,控制不住身子,自己向槊頭上撞來。他的甲冑可不比張國興,甚是單薄,只聽“噗嗤”一聲,韓袞槊頭全部沒入那騎士的前胸,順勢將其挑落下馬。

這廂戰罷,張國興卻趁著這個時候挺槊刺來,韓袞見勢,知道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急中生智,反手出矛,打在張國興的馬頭上。

張國興的馬並非良駒,遭此重擊,大受驚嚇,前蹄一鬆,馬力仍在,卻是摔倒在地,張國興也被顛下馬背。

張國興狼狽起身,不防韓袞矛快,居高臨下,不偏不倚插入張國興前胸。張國興甲厚,遭到正面一擊,竟還未倒斃,轉身就逃。他鑽入自家人馬中,韓袞騎馬難追,只得放棄。

當是時,楊招鳳部奮力搏殺,已經與韓袞的人馬交匯一處。楊招鳳望見張國興落馬,急忙叫手下高呼:“三鷂子已死,降者免死!”眾西營兵馬茫然看去,果見戰場之上已經不見張國興的蹤影,瞬間氣沮,雖不至於跪地乞降,但鬥志已經降至了最低點。

張國興此時由親衛護著,自知必敗,心裡暗暗後悔,想張獻忠當初交給他的任務只是幫助馬元利拖住東來官軍,他本大可划水敷衍,哪想到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形勢比人強,他也不是傻子,不想再做無謂的戰鬥,復跨上一匹馬,下令全軍遁走山林。

說是全軍遁走山林,但眼下形勢危急,好些兵馬都已被飛捷營兵士包圍,若要救他們突圍,張國興自己也走不成,於是這一番撤退就變成了張國興和手下十來名在身畔的精騎單方面的逃亡。

張國興強忍痛楚,指揮手下且戰且退,楊招鳳覺察到張國興的意圖,特地找到郝鳴鸞道:“郝兄,賊渠要跑,快帶人追上去!”

郝鳴鸞當即選了十來個精悍的兵士穿過混亂的戰陣,去攆張國興。張國興見有人來追擊,急命手下拼死阻擊。

在勝局已定的情況下,楊招鳳也不必再親自衝殺了,他打馬馳上一個小坡,觀望郝鳴鸞那邊的情況。誰料他這一冒失的舉動被一西營兵馬發現,暗地張弓一箭,射中他的左臂,楊招鳳大叫一聲,栽下馬來。

郝鳴鸞正與張國興的手下戰得酣,忽聞左右稟告道:“參軍中箭了!”大驚失色,轉頭看去,卻見楊招鳳從地上奮力爬起,揚手一刀,斬殺了一名想來討便宜的西營兵馬。緊接著又見馬上就有飛捷營兵士聚攏到楊招鳳左右保護,才放下心,繼續與西營兵馬廝殺。

張國興的這些手下苦戰多時,精疲力竭,逐漸喪失了抵抗的能力。郝鳴鸞能清楚地聽到對方傳來的沉重喘息聲。而飛捷營兵士們則越戰越勇,看著旁人悍不畏死的模樣,郝鳴鸞怎能落後?端的是熱血沸騰,咬緊牙關,連劈帶刺,呼吸之間就殺了一名擋在身前西營精騎,勢若雷震徑直朝張國興殺去。

張國興因為帶傷,手持腰刀站在最後面,瞅準機會,一刀剁向郝鳴鸞。郝鳴鸞避開刀鋒,順勢轉身來到張國興身前,揮刀往他的頸部砍去。張國興受傷之餘,也變得有點遲鈍,加之體力不濟,對這一刀躲不開了,只得聳肩想以鎧甲之堅,硬抗下來。

郝鳴鸞覷得親切,劈到一半扭轉刀鋒,正中對方脖頸。這一招勢大力沉,破甲入肉,張國興悶哼一聲,仰面躺倒。郝鳴鸞上前一步,腳踏住張國興的胸部,雙手持刀,猛力將刀扎進他的咽喉,一條血注噴出將郝鳴鸞的面頰染紅。張國興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會兒後,終於血盡死去。

一旁護衛的十餘名西營精騎見狀,精神徹底崩潰,有的連兵器都脫了手,一個一個先後都為飛捷營兵士所殺。

張國興死後,裡坊裡的戰事也進入了尾聲,眾西營兵馬大多被擊斃,有七八個則被飛捷營兵士俘虜,無一走脫。經此一戰,包括楊招鳳部在內的飛捷營兵士們已然完完全全沒了氣力。筋疲力盡韓袞下令暫且在裡坊中休息,自己也解下血跡斑斑的兜鍪,下馬一屁股坐了下去。裡坊裡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