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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弘光(一)

而湖廣又將是整個天下縮影,這是時常縈繞在趙當世腦海中的想法,亦是他至今堅持不懈奮鬥的動力源泉。

邁進三軍府大殿,肅穆之氣撲面而來。趙當世平目往去,大知政昌則玉、大點檢劉孝竑、內務使何可畏、外務使傅尋瑜、湖廣提領衙門大提領水丘談、稽察使楊紹霆等趙營中央重要官員均在其中。

每人一盞清茶在手,相對坐下。

昌則玉作為眾官員之首,先起身拱手道賀:“恭喜主公在前線取得赫赫戰果!”他一發話,其餘官員同樣紛紛拱手祝賀。

趙當世道:“為與順軍開戰,我等前前後後謀劃良久,形勢早洞見於胸,如今這戰況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轉而直接問道,“福王尚安?”德昌王朱由崧雖是正牌的福王世子,但北都淪喪,訊息斷絕,朝廷並沒能下詔讓朱由崧繼位。但名義上朱由崧已經是新任福王,趙當世在自己人面前便也直接呼之為福王。

水丘談提袖正聲道:“稟主公,王爺身康體健,諸事順利。我範河城福藩行宮內一應庫房形制、人員安置、膳食配方等皆按朝廷藩王標準嚴格把控。另範河城上下文武每逢初一,都會由大知政帶領去宮中請安。凡事合乎禮儀、絕不逾矩,至今未聞王爺有任何抱怨,反倒常聽王爺唸叨希望見主公一面。”

趙當世笑道:“此間事了,我自是要去宮內拜見王爺。”接著道,“北京被順軍攻陷了,皇帝、太子、兩位親王都沒能走脫。按法統,正該由福王繼承大位。”

何可畏道:“起先主公的意思不是暫攝國政?”

趙當世搖頭道:“那是對外人的說辭。北面要真有太子或親王逃出生天,無論監國還是新皇帝,不都得退位?是一樣的結果。與其暫攝國政當個監國,不如直接繼承大位來得爽利。”又問道,“繼位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當世做事從來不會事到臨頭了才匆匆行動,擁立朱由崧的事情早在一個月前他就已經委託給昌則玉等人準備了。所以昌則玉等人這次見趙當世,不是愣愣來聽他吩咐,而是帶著成果來的。

“稟主公,登基所用乘與法物、儀仗器械等皆料理妥帖了。屬下將承擔登極儀的主持,劉、何、傅等諸位先生輔助。時間為本月十五大吉日,地點就在範河城。”昌則玉應道,“範河城文武悉數參加儀式,並襄陽襄王、瑞藩瑞王以及武昌楚王、荊州惠王等皇親都將親臨見證。”這些就藩湖廣的藩王當然沒有不來的道理,趙當世的老丈人瑞王則是前不久剛由趙營兵士護送從四川輾轉到了湖廣,暫時居住在襄王府。何可畏當下正在興建新的宮殿,以供瑞藩上下後續居住。

趙當世面色深沉想了想道:“這些都是小事,無足輕重,其餘藩鎮處態度怎樣?”

傅尋瑜回道:“就目前屬下暗中透過氣的藩鎮而言,靖南伯、平賊將軍、福建鎮、四川鎮、川撫、鄖撫等都明確表示擁戴福王繼位。”黃得功、左夢庚、方國安是自己人,鄭芝龍是的合作伙伴,龍文光、王永祚則是趙營的傀儡,支援福王或者說支援趙營不在話下。

“福建鎮鄭公也站在咱們這邊?”

傅尋瑜嚴肅道:“屬下與鄭芝龍四弟鄭鴻逵見過面,鄭鴻逵後來寫信過來說願意為福王效力。話雖這麼說,但以鄭家之精明,恐怕觀望大於肯定。”

趙當世摸摸下巴道:“你這麼說,看來鄭家還有別的選擇?還有人在幹著與咱們同樣的事?”

傅尋瑜點頭道:“不排除此種可能。鄭鴻逵雖未明說,可話裡行間隱約透露出在南京有一股勢力曾影響過他。然而他會將這件事透出點端倪給咱們,還是偏向咱們多些。”

趙當世說道:“南京的勢力還有誰?東林黨罷了。但東林黨無實權,能讓鄭家稍稍猶豫,必然摻和進了實力派。南京的實力派,能上臺面的只有史可法。史可法是東林大儒左光斗的門生,與東林黨站在一起情理之中。”

傅尋瑜嘆道:“主公明察秋毫,我等望塵莫及。”繼而問道,“史可法不知道福藩、瑞藩還有人在,他要擁立新君,能立誰?”

趙當世沉吟道:“順軍掃蕩北方,諸王南奔,據特勤司探查,潞王、周王、恆王等均寓居淮安府,與南京相近。史可法及東林黨人定然會從裡面選。”

昌則玉撫須道:“福王一出,論法統,這些王爺都是比不上的。”

趙當世微微一笑道:“就算他們得知福王在,只怕也未必會立福王。”

“主公此言何意?”

“萬曆朝至天啟朝有三案,昌先生怎麼忘了?”

昌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