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抖。
看著被自己逼到崩潰邊緣的方晴雲,靳子琦沒有高興卻也沒有懊悔,只是不等她離開,身側響起秦遠幽冷的質問聲:“你們在做什麼?”
待秦遠走近時,方晴雲已經蹲在地上,背抵著堅冷的牆壁,他的眼眸一陣恍惚,在越過靳子琦時腳步一滯,但還是很快就走了過去。
在方晴雲身邊半蹲下,將方晴雲擁入懷裡,抬手輕撫她的腦袋,柔聲道:“怎麼了?不是說去給媽買宵夜的,怎麼到這裡來了?”
方晴雲好像突然從噩夢中甦醒,撲到秦遠的懷裡,緊緊地反抱住秦遠。
她的眼角有些溼潤,“阿遠,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靳子琦靜靜地站著,俯瞰著地上那交頸的愛侶,卻感到前所未有地可笑,她想要轉身離開,秦遠卻突然喚住了她:“子琦。”
她詫異地轉頭看他,他已經站起身,懷裡靠著方晴雲。
他的個子跟宋其衍差不多,她要稍稍揚起下頜才能和他對視。
曾經,他總是遷就地俯下身聽她說話。
“如果有事不要再找她,晴雲懷孕了,不能受刺激。”
秦遠看著臉上平靜的靳子琦,他的聲音一如過去那樣溫潤緩和,然而卻又不似記憶裡那般讓她感到溫暖,其實,很多事,早已潛移默化發生了變化。
即便沒有方晴雲,他們之間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後,過了荷爾蒙最為旺盛的年紀,等他們彼此安靜下來,才會發現對方身上自己無法磨滅的稜角。
只不過,方晴雲讓這個假設提前成真了。
靳子琦看著秦遠,美眸彎成了月牙狀,“好,不找!”
她不置可否,他卻皺著眉頭,有一絲的不確定。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不過隨便聊聊,只是沒想到你太太這麼開不起玩笑,我走了,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走廊那頭卻出現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宋其衍不知何時竟已站在那裡,他慢慢地踱步過來,自然而然地環住靳子琦的肩膀。
靳子琦低頭看著肩上的大手,心頭一顫,鼻子竟有些發酸,本能地依偎在他的胸前,宋其衍眨了下眼睛,揉了揉她的頭髮。
“不是說只是去一下洗手間,怎麼這麼久?”
他並沒有刻意要等靳子琦回答,爾後就看向那邊扶著方晴雲的秦遠。
“對了,我有件事一直忘記告訴你……”
秦遠的視線也投放在宋其衍身上,他沒有去看靳子琦一眼,甚至連眼角也沒有,沒有去看那個他曾經最深愛的女人靠在他摯友的懷裡。
再相見時,他何曾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景?
當他親眼看到他們伉儷情深地站在一塊兒時,那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臉上,可是,他能做的卻只是默默地承受那一巴掌的餘痛。
“上次去調查十年前的事,牽扯出了上一任市委書記的千金,好像叫夏文雪,前陣子得到訊息,說她……在一個夜店的廁所裡猝死了。”
“她死了?”秦遠怔了一下,直直地望著宋其衍,“怎麼死的?”
宋其衍挑了挑眉梢,不露痕跡地瞟了眼秦遠懷裡的方晴雲,“我怎麼知道?她又不是我的老情人,我關心她做什麼?只是碰巧聽說罷了,你要是想了解,就自己去查,以你的本事,難道還挖不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嗎?”
聽到“老情人”三個字,秦遠的臉色驟變,而方晴雲本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扣緊了他的衣袖,臉因埋在秦遠的懷裡而看不到表情。
宋其衍卻突然臉色軟下來,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語氣也異常地溫柔。
“走,我帶你去吃過橋米線。”
過橋米線?靳子琦從那繁雜的思緒裡抽身,被過橋米線幾個字堵在了牆角,然而手已經被攥進佈滿薄繭的大手裡,有點刺,但是很暖。
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拖著往外走。
“去哪裡吃啊?”
他故作神秘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到了不就知道了。”
靳子琦忽閃著眼神,迷迷糊糊的,過橋米線,她可能還沒吃過……
兩人一路拐出醫院,靳家公主乖巧地跟在後面,一句話也沒提及姓秦的,宋其衍暗自得意洋洋,又自控不住地轉頭緊緊盯著她。
靳子琦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那感覺就像——
就像——
——狗盯著塊肉,就想要叼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