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瀝,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女人果然是冷血生物。”
尹瀝搖頭晃腦地感嘆完,才磨磨唧唧地跟著她出去。
……
“有什麼重要的事讓你這麼急著回去?”
尹瀝橫了眼副駕駛座上緊緊握著安全帶的女人,腳下油門沒少踩。
靳子琦看著前面的路況,“只是想要求證一件事。”
“你是不是還以為宋其衍……”尹瀝咬了下嘴唇,沒有說下去。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尤其是對靳子琦來說。
靳子琦卻沒有逃避,轉頭看著他:“阿瀝,如果其衍沒死,我想去找他。”
“去德國?”尹瀝擰起眉頭,瞄了眼靳子琦:“柏林那邊不是說確認了身份,骨灰都已經送回來了……況且,就算他真的還活著,這麼大的柏林你人生地不熟怎麼找?”
“如果一天找不到我就找一個月,一個月找不到我可以在那裡待一年,不管他在哪裡,只要他還活著,我相信,我一定能把他找回來。”
靳子琦的目光璀璨如浩瀚星辰,洋溢著自信的堅定,唇邊是淡淡的弧度。
尹瀝喉結動了動,想說撲冷水的話卻在對上她那雙眼睛時噤了聲,任誰失去了心愛的人都會一時難以接受,或許只有讓她去一趟德國才會甘心。
……
靳子琦一回到宋宅,就直接上樓,目的地是自己的臥室。
那日,鄒向把存放宋其衍遺物的盒子擱在床邊,她沒有勇氣開啟,一直丟在櫃子裡。
靳子琦坐在地板上,開啟了那個寫著“宋其衍”名字的盒蓋。
盒子開啟的時候,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裡面並沒有什麼東西,除去身份證件和銀行卡,只有一個在爆炸裡倖存下來的錢包還有幾塊零碎的破布,靳子琦捏著其中一塊布,她的眼圈泛紅。
她認得這塊布,那件外套還是她幫他選的。
靳子琦的手有些許輕顫,她拿起錢包翻開,裡面放著一張照片,是他們一家四口在醫院的時候拍的,照片裡他興致勃勃地找拍攝角度,靳某某費勁心思擺姿勢,她昏昏沉沉地打瞌睡,宋小寶則再一次用斜眼成為照片的亮點。
如今,這張照片上卻沾染了幾滴凝固的血漬,遮掩了那和樂融融的畫面。
一次次的自我欺騙,她活在自己編織的蠶繭裡,如今撕出了條痕,該如何去縫補?
如果他真的死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不再有一個叫宋其衍的男人……
……
尹瀝在客廳裡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破裂,蔓延了整個樓梯。
他眼神一滯,不詳感升騰而起,爾後飛快地上樓。
“小琦,小琦……”尹瀝又重又急地砸著臥室的門,就差沒臨門一腳。
臥室的門安靜地開啟,門口站立著靳子琦,她光著腳,一件白色的襯衣在廊間的風裡翻動著邊角,她手裡拿著一張紙巾,身後是一片斑駁的青花瓷片。
她的面色寧靜,看到尹瀝一臉的緊張,只是淡笑了下:“不小心撞到的。”
“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下午可能不去公司了。”
說完靳子琦就轉身走了回去,並且順手帶上了房門。
尹瀝聽到碎瓷滑割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看到靳子琦的左腳丫踩過的地方暗紅浮動。
旁邊房間宋小寶的看護被剛才的敲門聲驚醒,抱著宋小寶出來:“尹先生?”
尹瀝本正打算破門而入,一瞧見看護懷裡胖得睜不開眼的熊孩子,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看護招手,看護難得聰明瞭一回,沒有抱著孩子輕易上前。
見看護不過來,尹瀝頗為煩躁地嘆了一聲,過去一把奪走了宋小寶。
“尹先生……”看護被嚇得快要哭了。、
尹瀝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別吵,自己則姿態僵硬地抱著宋小寶推開了臥室門。
靳子琦正在平靜地處理著腳上的傷,用鑷子夾出傷口裡細小的瓷片,然後用冷水沖洗,擦乾,塗上藥膏,拆掉標籤,把新襪子套到腳上。
聽到了腳步聲,靳子琦仰頭,就看到抱著宋小寶站在自己跟前的尹瀝。
“我還以為你走了。”
靳子琦氤氳地笑起來,又很快散去,似乎連她也知道這個笑容很勉強。
尹瀝不知道怎麼勸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靜靜地看著靳子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