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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著剛才小胖的話,不禁笑了笑,池先已經回來了?

徑直推門而入,正對著的窗臺上確實坐著一個人,纖細高挑,百無聊賴地晃著小腿。

不是池先。

沈斯南即刻後退一步,右手扶上門框:“你是誰?”

那人正輕輕哼著歌,聽到沈斯南的問話停了下來,從窗臺上輕巧躍下,一步一步慢慢從陰影中走出,年輕男生清瘦但結實的身材,骨肉均勻,好似天使一般的容貌,漂亮的叫人挑不出瑕疵,利落乾淨的短髮,眉宇間還有一份天真孩童的稚氣,明明臉部已是少年輪廓,合起來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一雙眼睛澄澈清湛,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

沈斯南在看清他的一刻,前塵往事都撞進心口,他瞪大眼睛望著他仍不敢相信。

“如相。”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

沈如相,他的弟弟。

沈如相,三歲時走丟的弟弟,才是盤亙在他和沈從微之間問題。

母親從生下沈如相後便身體不好,沈斯南和弟弟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多,情誼比之別的兄弟更為深厚。

沈如相圓潤可愛,所以每次犯錯以後只要眨著大眼睛望著人總能得到原諒,像個小尾巴一樣總跟著沈斯南,又總是能犯各種稀奇古怪讓人撫額的錯,每次打碎了東西拆壞了玩具就可憐巴巴地叫沈斯南:“哥哥,哥哥。”沈斯南便幫他把一切都收拾回原樣。

沈斯南原以為一切都會這樣下去,沈如相小孩子脾性不長大也沒關係,他會幫他收拾好爛攤子,如相不會做的,他都幫他做。誰欺負如相,他就幫他欺負回去。如果如相賺不到錢,他就養著弟弟。他是連沈如相被人說一句重話都不願意的。

妻子去世,沈從微曾哀傷一段時間,某一天他帶著幼子上街,那日天氣炎熱,他感覺渾渾噩噩,待反應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小小的幼童。

沈如相,再也沒有回來。

“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其泣喤々,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若是生個小兒郎,做張小床給他躺,給他穿上小衣裳,拿塊玉璋讓他玩.他的哭聲如鐘響,將來穿上大禮服,便是安邦定國王。

那個小兒郎的眼角,有顆小小的淚痣。

等沈斯南反應過來,少年已經走到他跟前,他比沈斯南還稍微高一點,微微偏著頭看他:“哥哥。”

那一刻彷彿歲月重疊,沈斯南幾乎要被迷惑。

但他不是沈如相,沈斯南將他一把推開,少年向後退了幾步,再抬眼時眼睛裡滿滿是被傷害了的委屈。

沈斯南心一顫,仍然硬著聲音問:“你是誰?”

“我叫Neil。”

他看沈斯南沒有反應,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又是一步貼近沈斯南,小心翼翼的拉過沈斯南的手,他的手指冰涼,看著沈斯南的表情像是怕被拒絕:“哥哥。”一聲哥哥喚的好似心滿意足。

沈斯南沒有推開他,Neil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氣,太多時候,氣味的記憶要比其它的更加深刻。“我不是你哥哥。”Neil將頭靠在他身上,輕輕嘆口氣:“我先走啦。”

Neil在抬起頭前故意用下巴紮了下他的肩膀,然後滿眼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向他揮了揮手便跑了出去。

沈斯南在原地愣了一下,等他追上去時,樓裡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身影。

沈斯南按照原定的計劃將行李收拾好,把宿舍打掃乾淨,但是他心裡一直有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當他剛剛完成這些,就決定回家。

一些話堵在心口,他非常急迫的想要與人交流,和人分享。

心情如此,他連最後上樓都是跑上去的,在按響門鈴的時候他還在心裡琢磨著要怎麼跟沈從微說。

“嗨,爸爸,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長得特別像如相。”

不對不對。

“爸爸,你還記得如相嗎?”

這樣也不好……

還沒有想好到底怎麼開口,沈從微已經開啟了門,當他看清眼前喘著氣的沈斯南,皺起眉頭:“你怎麼回來了?”並不是歡迎的語氣。

像一盆冷水,迎面澆上了沈斯南。

他在門口愣住,忘了要說些什麼。

“誰啊?”是秦晴的聲音。

沈從微測過半個身子:“你先進來吧。”

沈斯南進了屋子,發現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