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說話，過了幾秒後，慕天佑開口道：“你先說吧。”

傅書瑤鼓足了勇氣，說：“對不起，小舅舅，我剛才不應該吼你的。我沒別的意思，那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想讓你好好珍惜來著。”

她話說的輕鬆、淡然，可眼裡的愛慕毫不掩飾，熱烈的讓他有些無法直視。

“沒關係，是我不對在先，我應該是把手鍊落在浴室裡，回去會好好的找一下。”

“嗯！”傅書瑤高興的點頭，然而心中的喜悅還沒有維持幾秒，又聽他喚了自己一聲。

“書瑤。”

傅書瑤笑眼彎彎的扭過頭，慕天佑幽邃的眸子一轉不轉的望著她，聲音有些沙啞，道：“我已經答應了爸媽，和蘭芷訂婚了。今天讓你回家，是為了和沈家人一起吃飯。”

“……”臉上的笑容剎那凝固，傅書瑤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大腦裡彷彿升起了一朵蘑菇雲，將她所有的神經都炸掉，耳畔也不停地嗡嗡作響，他到底在說什麼？

是自己聽錯了吧？

明明他們的關係已經開始往好的方向了發展了，為什麼會忽然跟沈蘭芷訂婚？

想到他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胸口像是被數萬根針刺了一般，疼痛的難以忍受，傅書瑤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小舅舅，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我是認真的。今天聚餐就是為了宣佈我語蘭芷訂婚的事情。”

他沉越的聲音在車廂裡擴散開來。

淚眼模糊了視野，傅書瑤一動也不動，顫抖著嗓音說，“所以，今天過來接我，也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免得我破壞了你的好事吧？”

慕天佑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傅書瑤眨了眨眼睛，淚水止不住的落下，鹹澀、灼熱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背上，慕天佑抬手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然而還沒碰到她，傅書瑤激烈的往後退，像是怕他碰到自己的似的。

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傅書瑤說：“我沒事，我沒事……慕天佑，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愛不愛我？”

“……”

依舊是一片沉默，可此刻的沉默遠比之前利落的承認，他不愛她更加傷人。

是的，他愛她，可他選擇不和她在一起。

剛止住的眼淚再次落下，傅書瑤張開嘴，咯咯的笑出了聲，手指戳到他胸膛口，一字一句的說：“慕天佑，你個大騙子，你能騙得了別人，你能騙得了自己的心嗎？”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落在了心上，慕天佑深吸了口氣，開口重複：“不管怎樣，我都會和沈蘭芷訂婚。”

傅書瑤心口一疼，笑著說：“好，好……那你去跟她訂婚吧，你儘管去找你的蘭芷去！”

“我希望，你能參加今天的聚餐，別讓家裡人發現你的異樣。”

傅書瑤不敢置信的抬眸望著他，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紙，“慕天佑，你好殘忍。”

明知道她愛他如斯，他竟然還逼著她去笑臉迎對別人！

“對不起，書瑤。”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到你說這三個字。”傅書瑤狠狠地擦去自己的眼淚，狠絕的說，“慕天佑，你既然要和沈蘭芷訂婚，我不會攔著你。可我傅書瑤也把話跟你說清楚了，我對你的愛再怎麼卑微，也不會低賤到做第三者的地步。一旦你和沈蘭芷在一起，我會斬斷對你所有念想，咱們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好。”

他沉聲答應，開啟車門要下去。

傅書瑤看著他挺拔的身影，眼淚像是決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絕的湧了出來。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慕天佑，壓低了聲音祈求：“慕天佑，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你不想跟她在一起，我可以拋下一切，和你一同面對所有人。”

這是她最後一次放下自己的尊嚴，求他回頭。

慕天佑的背部霎那僵硬，她滴落在自己背上的眼淚，像是地獄的煉火，灼破了面板，滲透到五臟六腑的每一處，疼的人無法忍受。深吸了口氣，他抬手扣住了傅書瑤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阿瑤，對不起。”

他說完這三個字，把她拉開，徑自下了車。

嘭！

車門關上，傅書瑤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慕天佑，身體無力的徐徐的趴在了車座上。

淚水不停地滴落，可她一聲也沒哭出來，只有身體不停地抖動，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嘔出來一樣。

……

慕天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