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是個有潔癖,很難伺候的人,可在遇上喬默後,喬默吃他的筷子,用他的碗,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目光裡,滿含著的,全是寵溺和疼愛。
喬默靠在他清瘦的背部,閉上眼睛,眼淚滾燙的掉了下來。
他瘦了,瘦了好多。
“阿衍,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推開我?”
蕭衍不說話,只沉默著,被身後的人兒抱住。
喬默哭腔很重,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不要再騙我,不要再說不愛這種話,我不信,我不信……”
她這些天,想了很多過去的事情,看了很多過去他們的照片和影片,那些細微裡,喬默看不出,蕭衍對她膩煩甚至是不愛的任何一點徵兆。
“為什麼要在去雲南之後,把那段影片也給我一份?”
蕭衍做事,從來都不是一個無厘頭的人,一定有原因的,是不是?
喬默哽咽著道,“我們是夫妻,我說過,我們可能做不到永遠在一起,可往後的五十年裡,我們應該會一直一直在一起。那段影片,為什麼也要複製一份留給我做紀念?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要離開我?”
“……我沒有打算好,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周密。喬默,你真的想多了。”
蕭衍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和情緒,他平靜的反駁著喬默的問題。
喬默搖頭,“不是,你把一切後路都想好了,包括你去紐約,整整消失二十多天,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不是預謀好的。”
“你是,如果你不是預謀好的,你不會再去我找你之後,那麼隱忍的剋制著你對我的想念,你告訴我,為什麼那之後你三番五次告訴我,你要去國外出差,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去小胖的婚禮上找我,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怕我出事去雪山上救我,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在維也納離別前一晚還那樣抱我吻我……阿衍,你告訴我,為什麼?”
喬默一直都不是個刨根問底的女人,可直到蕭衍丟下她,離開她這件事,她一直一直都在刨根問底。
她放棄一次又一次的自尊,去追問。
只是因為,太愛太愛。
“小默,如果我告訴你,就算我愛你,我可能……沒有一輩子可以給你,就算是這樣,你還要跟我?”
喬默的手,環抱的更緊,她將整張臉,深深埋進他背部,“什麼一輩子,什麼以後,我要現在,蕭衍,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聽見沒有?”
什麼有些愛不需要得到,哪怕遠遠看著她幸福就好,這種話,分明是騙人的。
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都是那些這輩子沒有真的愛過一個人,沒有被逼到那個份上的文藝青年寫出來,騙人的。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卻不能跟他在一起,才是這輩子最可惜最遺憾的事情。
喬默不想放手,不想和蕭衍分開。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連喬默自己都快覺得,蕭衍不可能回答她了。
黑暗裡,蕭衍幾不可聞的,淡淡應聲了一句,“嗯。”
他答應她,暫時……跟她在一起。
那麼久,那麼長,那麼深的思念,像是咳嗽,再也忍不住。
世界上,有兩件事,怎麼也騙不了人,一是愛一個人,二是咳嗽。
蕭衍遇見喬默後,就像是得了一場重感冒,久治不愈,每況愈下,唯有她,是他的解藥。
那聲淡到無聲的“嗯”,卻令喬默渾身一震。
她聲音緊張的問:“你會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會陪著我去產檢,陪著我臨盆,對嗎?”
——是,他會努力,盡力,拼命的……讓自己活的久一點。
再久一點。
若是可以,他多想,陪著她慢慢變老。
喬默哭的像個孩子,蕭衍積攢的情緒,似乎終於到了一個極點,轉身,將喬默緊緊抱在了懷裡。
他的薄唇,透著微涼的溫度,落在她額頭上時,喬默卻覺得無比安心。
喬默哭著說:“我多怕真的和你離婚,你知不知道?我守在這裡,一直一直等你……你知道我有多怕……你真的永遠不回來了?”
她有試想過,若是他真的一輩子不回來了,她也找不到他,那麼結果會怎麼樣?
遺憾一輩子嗎?
也或許,會含恨而終?
“別哭。”
喬默微微仰頭,透過黑暗裡的微光,看著他清峻的臉龐,“你告訴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