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喻,他早就說過我命中註定有子,如今我果然就懷上了。仙女一聽老頭兒這麼說,頓時就一屁股坐了過來,拉著徐成的手說:阿成,你看,老頭都這麼說了,明天我們陪著你去醫院看看吧。
仙女坐在徐成旁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慰了老半天,我一聲也沒吭,只是拉著徐成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然後我自己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他終於答應了再去醫院複查的要求。
仙女給他煮了白粥,很軟糯的那種,他吃了一小碗之後不久,就又開始了腹痛,他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格外地糾結而痛苦,他說:之之,每次進食後都如此,不必擔心我,過了一兩個小時,就會緩解了。
我看得直掉眼淚,我說:你怎麼那麼傻,哪怕吃點兒藥緩解一下痛苦也好,為什麼什麼藥都不吃呢。
他苦笑著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兒痛苦算得了什麼呢。我能忍,我能撐。
我邊幫他擦著汗,邊說:有病不治硬撐著,這是逞英雄,不是真英雄。真正的英雄,應該勇敢地治療,正面疾病才對。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頭上冒了出來,我知道他身體很不舒服,但是還是忍不住地指責,此時此刻,恨不能代替他去疼去痛。
他說:我這不是答應了你們明天再去複查麼,雖然我知道結果肯定是再一次的失望,可是為了你們,我願意去試試。之之,我其實很怕去醫院。我曾經在醫院裡,親眼目睹了爺爺、伯父、父親三人的死去,都是同樣的症狀,都無法醫治,花再多的錢都沒用。
我擰了毛巾,不斷地給他擦著額前的汗水,我說:胃潰瘍很容易被誤診成胃癌的,老頭兒說的話我信,我不會相信老天會捨得這個時候把你帶走。萬一真的是胃潰瘍呢,你這麼下去,急性變成了慢性,慢性拖成了癌變,那時候才後悔莫及。
折騰到半夜,他的痛苦終於慢慢緩解,我握著他的手,輕輕地哼歌給他聽,他疼著疼著就這麼睡著了,我看著他瘦削的臉,深陷的眼窩,臉上的面板鬆弛得滿是細紋,整個人看上去病怏怏的,心裡又一陣的揪心。
我關了燈,下了樓,仙女、老劉、老頭兒三個人都還沒有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茶,一邊聊著徐成的病情。
見我下來,仙女立馬迎了過來,她說:徐成怎麼樣了?好點兒沒有?
我點了點頭,我說:痛了一個多小時,現在睡著了。
老頭兒說:我打電話問過老朋友了,他說慢性胃潰瘍的症狀和胃癌很像,臨床很容易被診斷成胃癌。他推薦了我一個這方面的專家,在上海,明天我們得陪徐成去上海。掛號的事情不用操心,這個我來搞定。
我點點頭,他看了看我,然後說:累了一天了,趕緊睡去吧。明天一早上我們就出發。
仙女說:我陪你去睡吧,我們三個老人睡眠短,坐這兒聊聊天。
我說:不用了,我陪徐成一起睡。你們聊著,別聊太晚。
我再次上了樓,輕輕地躺在了徐成的身邊。我以為他已經睡熟了,沒想到,我剛躺下他就轉過身來,環住了我的腰,然後輕輕地說:之之,真好,你又在我身邊了。
我握著他的手,我說:親愛的,睡吧,安安穩穩睡一覺,我們明天就去看病。
他變得特別的乖巧,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裡,他說:好,都聽你的。
我轉過身,想親他,他又躲開了,他說:之之,不可以。
他固執地堅持,我便只能親親他的臉頰,他摸著我的頭髮,他說:之之,好長了呢,都齊腰了。
我輕輕地說:待我長髮及腰,將軍歸來可好?我等著你娶我,所以,你一定不能放棄。
這個夜,格外地深沉。過了那麼那麼久的時光,我們終於再次躺在了一起。從前在床上生龍活虎的他,如今已然安靜的很。夜裡,他痛得翻來覆去,我起身他卻不讓,他說:之之,疼一會兒就好,別起來,你睡你的。
好不容易天亮了,我們都早早地起來了。老頭兒連夜拖人訂了票,我們幾個人坐上了最早班的飛機,飛到了上海,徑直去了老頭兒朋友推薦的那家醫院,找到了那位專家。
我堅持陪著徐成,他不讓我去,他說不想讓上次的情況再一次發生了,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會的,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情況了。我必須陪著你,從再次找到你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再離開你。
老頭兒幫忙張羅著,安排徐成住了院,這是一傢俬立醫院,環境設施都特別好,給徐成安排的房間,色調看起來很舒適。這大概是這家醫院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