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凌風淡淡地道。
平寧所有所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常爵爺一定會竭盡所能——勤王。”
百里凌風頓了頓,沉默著頷首。
“殿下……您和秋大人那裡……真的沒有辦法挽回了麼?”平寧是知道自家殿下對秋葉白很是有這一份心的,當初他甚至討厭過秋葉白,只擔心秋葉白那種姿色卓絕的‘男兒’會將自己殿下帶著走上男風的不歸路。
但後來陡然知道清風明月一般卻又有著雷霆手段的首輔大人竟然是女兒身,實在是讓他吃驚之後,也陡然理解了自家殿下為何會對她動心。
可惜如今陡然變成這般情形,實在是教人唏噓。
自家殿下何曾為哪家嬌女動心,只這麼一回……
百里凌風閉上眼,覆去眼底的痛色深深。
他的神情異常複雜,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一片片寒風捲著雪花瑟瑟而來。
一年之前就在這裡,那慧明無雙,爽愜似清風,清美如明月的人便陪著他在平雲殿的屋簷之上暢飲美酒,共望京城遙遙,說那江湖遠遠。
曾經以為,就算不能陪伴她共枕眠,也可修得通同船渡,能一生為摯友,相伴長長久久,共同面對這宮中詭譎波瀾,朝中危機重重。
如今不過短短春夏秋冬才過相互扶持著走過一載,便已經是……這般兵戎想見的情境。
他閉上眼,只覺得滿身雪花都比不得心中寒意深深,眼中澀然。
“殿下原來在這裡。”一道溫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百里凌風沒有回頭,只閉著眼,冷冷地道:“滾!”
他的聲音裡的戾氣和森然,連平寧都嚇了一跳,但平寧轉頭看見來人是誰,也瞬間拉長了一張臉,沒好氣地怒道:“你這通緝犯來這裡作甚!”
梅蘇倒也不介意平寧的無禮,只示意身邊的停雲將自己的輪椅扶穩了,畢竟這裡是屋頂。
他看著百里凌風溫然道:“太子殿下,微臣是來為您提供助力的。”
“助力,什麼助力?”百里凌風聞言,譏誚地勾起唇角:“勾結了赫赫人,還是漠北人,但這裡太遙遠,只怕漠北人和赫赫人這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梅蘇依舊不慍不火:“殿下,微臣是來與您說一聲,四大營的人已經包圍了京城。”
“什麼,這麼快!”百里凌風聞言,梭然一驚,看向京城遠處,果然見京城邊界之處已經燃起了烽煙,只是大雪飄散,所以才讓他沒有一時間注意到。
他想過京城四大營的人會反,但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反得那麼快,幾乎就是在葉白被擒之後,沒有幾個時辰。
“這就是葉白的魅力了,跟過她的人,總會肝膽相照,義無反顧地為了她付出所有。”梅蘇微微一笑。
這一句話戳到了百里凌風的心頭,他神情異常地複雜。
“不過您不必太擔憂,微臣已經發出訊號,在京城四大營入城之前,搶先讓五城兵馬司的人將所有的城門全部封鎖。”梅蘇悠悠地道。
百里凌風心中微微一鬆,京城四大營的人若是攻入城內,只怕局面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他轉眼,目光深沉銳利地打量著梅蘇:“你倒不是尋常人,手腳快得很。”
梅蘇看著他,淡淡地道:“五城兵馬司的人是五殿下的人,如今五殿下已經再沒有能力調動和指揮他們了,所以微臣便越俎代庖了。”
他頓了頓:“五成兵馬司的人雖然是主掌京城治安的兵馬,人不是太多,戰鬥力也不足,比不您的邊軍,但是卻很熟悉京城的情形,所以我也交代了他們層層設防,就算是四大營的人攻入京城,也不可能馬上攻入宮裡。”
“嗯。”百里凌風看著他,微微眯起眸子。
梅蘇又輕嘆了一聲:“微臣知道殿下不信任微臣,微臣如今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為之,微臣願意將五殿下手中所有勢力全部交付於您,不求您能解開對微臣的芥蒂,只求您信微臣這一回,至少這一次,微臣是與您利益一致的,若是帝國淪陷,葉白不會放過的第一個人就是微臣。”
百里凌風看著他良久,最終背過身,淡漠地道:“滾。”
梅蘇恭敬地再次抱拳道:“是,微臣告退。”
隨後停雲便一抬手將梅蘇連著輪椅起一一抬,徑自飛身落在地上。
他看了眼還站在房頂上的百里凌風,目光森冷:“家主,這八殿下真是不識抬舉……。”
“噓……。”梅蘇抬起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微微彎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