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光當年就不怎麼樣,這幾年更是落魄到家。他見著嚴幼微的時候一天沒吃飯了,餓得一口氣吃了三個漢堡,喝水的間隙嚴幼微一直催他快說,手裡壓著那六百塊錢暫時不給他。
陳白光吃光最後一口漢堡後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他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衝嚴幼微壞笑道:“嚴小姐,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爸還沒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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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幼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她進門的時候家裡只有父親一個人,陽陽今天由曾子牧接回家去了,媽媽則出門買菜去了。因為曾子牧說了,一會兒要帶陽陽回來吃晚飯。
她剛進門的時候父親並沒有察覺到她神色的異常,只是略顯驚訝道:“你怎麼先來了?現在才幾點,陽陽呢?”
“陽陽在家,子牧給他洗澡,晚飯時候再帶他過來。”
“哦。”嚴父應了一聲,重新低下頭去看報紙,嘴裡衝女兒道,“你要渴了廚房裡有飲料,對了你媽還買了西瓜回來,正冰著,你切半個吃吧。”
他這話說出去半天后不見有人回應,屋子裡安靜得有些滲人。嚴父看了半篇報道覺得奇怪,抬頭一看就見女兒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
她這樣子把他嚇了一跳,嚴父趕緊從沙發裡起來,放下報紙就過來看女兒:“小微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嚴幼微忍住想要尖叫的衝動,默默走到沙發邊,把包往上面一扔,轉頭衝父親道:“爸,我有話要問你。”
她的語氣算不上很好,用的是“問你”而不是“同你說”這樣的字眼,就像警察審問犯人一般。嚴父一輩子官迷,平時總愛裝腔作勢,雖然退休多年卻還總想擺官架子。他一聽女兒這麼說,當場就想訓她兩句,結果對上女兒凌厲的眼神時,他沒來由地就有些害怕,竟默默地把到嘴的話吞了下去。
嚴幼微本想坐下好好聊,可心裡那團火卻怎麼也滅不了。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選擇直奔主題:“爸,你當年為什麼要買通人拍我和曾子牧的照片?”
氣歸氣,那個“裸”字她還是說不出口。這事情簡直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汙點,偶爾想起來都會讓她氣得睡不著覺。她曾無數次地咒罵那個拍照片的記者,可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她父親策劃的。那個雖然對老婆不好總算對女兒還算可以的父親,居然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來,簡直氣得她心肝脾胃腎都在疼。
嚴父初聽她這麼一問顯然愣了下,他早不記得當年的事情,於是他反問:“你什麼意思,什麼照片?”
“六年前,你讓一個叫陳白光的記者來莫利威酒店拍我和曾子牧的照片,這件事情你難道忘了?就是因為那些照片我才會嫁給曾子牧。你是我親爸爸啊,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你知道那些照片有多麼不堪入目嗎?我每次想起來都恨不得把那個記者大卸八塊才好。結果到頭來我才知道,原來這竟是你一手策劃的。爸,把我嫁進曾家就這麼重要嗎?”
聽著女兒憤怒的指責,嚴成東顯然有些心虛了。這件事情不光女兒覺得不光彩,他也覺得羞愧難當。可事情原本不是這麼計劃的,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會演變成那樣。
在女兒盛怒的目光下,嚴成東無力地安撫她:“小微你別激動,你聽我慢慢說。”
“還想說什麼,想說明你當時那麼做是不得已的,是有苦衷的?你以為我會信嗎。還是想說這是別人誣陷你,或者是別人逼迫你做的?”
“沒有人逼我,也沒有人誣陷我。這事情確實是我讓陳白光做的,但原本的情況不是這樣的,小微你坐下來聽我好好解釋。爸爸養了你這麼多年,雖然我對你媽確實有不好的地方,但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我難道不是一個好爸爸,我怎麼可能會設計讓自己的女兒被人拍那樣的照片呢?”
嚴幼微也是氣糊塗了,剛開始她真想不管不顧衝父親發一大通火就甩門走人。但這會兒人慢慢冷靜了下來,又聽到父親這麼說,於是她坐下來,靜靜聽對方講述當年的情況。
嚴成東撫了撫額頭,長嘆一聲道:“我跟你曾阿姨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是。”
“這件事情說起來其實是她的主意。她因為我的關係一直很喜歡你,很希望你當她兒媳婦。而且她一直跟我說子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