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城與S市接壤的一片郊區,還沒被過度開發。放眼望去大片的農田掩映在晨光裡,偶爾能見到一兩個農民挑著擔走來走去,但大部分地方都空曠而缺少人煙。
曾子牧一時也有些找不著路,只能停在路邊給人打電話。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帶了幾分戲謔的笑意。他問了曾子牧現在的大概位置,叮囑他:“在車裡等我,我馬上就來。”
曾子牧就掛了電話等著,視線透過車玻璃看著外面廣袤的農田。景色實在令人心曠神怡,他本來有些煩燥的心情也平靜了很多。
他開啟車窗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帶嚴幼微過來的,也讓她吸兩口。城市裡汙濁的空氣平時吸著不覺得難受,今天有了對比之後才知道那種東西多令人討厭。
他在車裡等了約莫十分鐘,就見對面田梗上一個白衣灰褲的男人悠悠走了過來。他面色白淨氣質儒雅,兩隻手隨意地插在褲子口袋裡,雖然背後是幕天席地的農田水溝,可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雜誌上走出來的人一般精緻。
他的弟弟,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曾子牧驕傲地想著,就開門下了車,遠遠招呼道:“葉司。”
那個叫葉司的男人衝他微微一笑,走近了才道:“把車停這裡,還開著車窗,你膽子夠大的。”
“怎麼,這裡不能停?”
“也不怕水牛頂翻你的車。”
兄弟倆說笑著重新上車,曾子牧在葉司的指揮下左拐右拐,又開了大約三百米的樣子,才最終停在一棟不起眼的農家小院前。
這是如今新農村最流行的“別墅”造型,外表看著挺像那麼回事兒,裡面基本還是統屋的結構,也沒怎麼裝修過。曾子牧進去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附近就這麼一棟樓,周圍全是田地和水窪,在這裡大吼一嗓子,估計也不會有人聽得見。
他不由就樂了,衝葉司道:“真有你的,找這麼個地方。”
葉司在前面領路,頭也不回道:“一會兒殺人分屍開膛破肚,隨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這當然只是玩笑話,但曾子牧跟著他一路上到三樓,當最裡面的的一間屋子的門被開啟時,他原本談笑風聲的臉立馬換了一副表情,那神情狠戾得彷彿地獄的使者突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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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楚在黑暗裡坐了很長時間,長到他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他知道自己正身處一個空曠的房間裡,因為來的時候他被人蒙上的雙眼,等摘下黑布的時候四周又是漆黑一片,以至於他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失明瞭。
他在黑暗裡睜眼閉眼了好幾回,總算能借著窗簾裡透進來的一絲微光看清周圍模糊的景象。
這屋子似乎沒什麼傢俱,除了他坐著的這個椅子外,再看不見別的擺設。屋子的四個方向都站著一個人,吳楚試圖和他們交流過,但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的回聲外,得不到一個字。
他開始害怕起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他最近這段日子過得並不安穩,雖然成功誣陷了嚴幼微,但因為如此他就不得不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原來那種復仇後會有快/感居然是如此短暫,才不過一個晚上他就變得悻悻然起來,接下來就是每日不見天日的生活。
今天大清早他出門去買早餐,順便想買份報紙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面襲擊。劇痛讓他睜不開眼睛,他勉強維持著清醒的意識,直到被人拖上一輛大概是麵包車之類的交通工具,然後他就昏了過去。
清晨時分人煙稀少,吳楚本想著趁沒人的時候買了一天的吃食回去,接下來就可以整天不出門了。沒想到他挑的好時機也成全了綁架他的人。他估計除了那個賣早點的攤主外,當時旁邊一個人也沒有,不會有人看清綁架他的人的長相,甚至不會有人替他報警。
那個攤主要是想長長久久地做自己的生意,就一定不會去管這種看起來像黑幫尋仇的事情。
想到這裡,吳楚內心不由浮起一絲絕望。他突然想到嚴幼微被警方帶走調查的時候,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的心情?他果然還是把這個世界看得太簡單了,自己幼稚的報復行為非但害了別人,連他自己也給捎帶進去了。
他坐在屋子裡琢磨著接下來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辱罵、毒打、甚至是上刑,無所不用其極。抓他來的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