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直接放年假給你,永遠不用復工了。”
嚴幼微拉開椅子在任婷婷對面坐下:“別這麼無情。留我在這裡好歹有個人跟你磨磨牙。”
任婷婷咬牙瞪了她一眼:“哼,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這話只能關起門來說,回頭讓外頭那些人聽到了,指不定會編出什麼故事來呢。他們就是吃這一行飯的。搞不好真會有人把咱倆看成一對,說你跟婁海平離婚是為了我,還巴巴地把我弄進報社來放在眼皮子底下。”
“行行,打住打住啊。論噁心我真噁心不過你。你怎麼不說人家會以為你跟曾子牧離婚是因為我啊?”
“因為那不可能啊。你跟曾子牧,唔,級別差得遠了點。再說他們也不知道我的前夫姓曾啊。”
這倒是實話,曾家財大勢大,這個圈子裡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嚴幼微是謹慎小心的人,從沒想過打著曾家的旗號給自己謀福利。她進報社的時候已經離婚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沒有追問不休。再說了,離婚這種事情在普通公司可能還算得上是個新聞,在他們這些整天跟新聞打交道的人眼裡,那根本就不算事兒。
他們這個圈子跟娛樂圈有那麼點關係,人家大把掙錢的本事是沒學到,可結婚離婚快如閃電的壞習慣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嚴幼微進報社三年,前前後後收到過超過二十封喜帖。結果上個星期跟任婷婷聊天數了數,發現居然有一半以上的人已經離了。沒離的那幾位中也有好幾個整天跟另一半吵個不停。
用任婷婷的話來說,那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身處這樣的環境當中,嚴幼微見得多聽得也多,漸漸的也就不把自己離異的事情當回事兒了。加上好朋友任婷婷也一直是單身,身邊還帶了個比陽陽大兩歲的女兒。私義下她們兩人見面的時候總是自嘲,說索性把兒女湊成對兒,等老了她們兩個一起過得了。
這個話頭每次都由任婷婷挑起,嚴幼微就在邊上附和。別看她點頭如搗蒜,其實心裡清楚得很。任婷婷離婚這麼些年沒嫁,那是心裡還有婁海平呢。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念舊。這個習慣實在很不好。
任婷婷看她滿眼烏青,忍不住關心了一句:“怎麼了,沒睡好啊,昨晚茶喝多了?”
“沒。”嚴幼微也不瞞她,把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
任婷婷這火爆脾氣一聽就炸了:“這老太婆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懂不懂法啊。孩子得跟著媽這是基本常識。別說柯建中已經死了,他就是還活著你們要是離婚了,孩子也得歸你。”
“你別這麼大火氣,讓人聽了還以為你們家出事兒了。放過我婆婆吧,她年紀也大了。再說醫生檢查出來說她有老年痴呆症,跟個病人計較什麼呢。”
“誰知道她是真病還是裝病。知道去幼兒園偷孩子,還知道打的逃跑,這種人哪像是有病的。她肯定又在鬧警局了對不對?”
嚴幼微無力撫額,暗歎任婷婷真是個人精兒。
“我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你這個婆婆啊,從前就不省事兒。你大學時剛跟柯建中在一起她就整天作個要死。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麼能作的女人。也就你這種沒腦子的,都跳離火坑了居然還往回跑。那柯建中就算再好,有這麼一個媽你也不該嫁給他。”
說到這裡任婷婷臉上浮起一絲疑惑:“微啊,你倒跟我說說,柯建中究竟哪裡好?你這兩隻眼睛是怎麼長的,為了一個柯建中居然捨棄曾子牧這樣的瑰寶,你是眼神不好使呢還是腦子不好使?”
“大概都有點。”
這下輪到任婷婷撫額了:“曾子牧是什麼人,曾家名義上唯一的兒子。致美航運現任掌門人。身家有多少個零咱們就不去數了,你就看看這一回致美旗下首席豪華遊輪赫拉號首航,有多少家媒體爭破了頭要拿獨家採訪權吧。咱們這個行業裡又有多少人費勁心思想給他做一回專訪。他的一張照片比喬治王子的還要值錢,你心裡應該能掂量出這裡面的份量啊。我記得你念書的時候不笨啊。”
嚴幼微把茶杯直接拍任婷婷桌上,斜眼掃了她兩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我說怎麼這麼好,大清早把我叫進來閒聊天,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哪。我跟你說,工作上的事情你隨便吩咐,但曾子牧,免談。”
“微啊,做人別這麼死板,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你動動手指頭就能做,何必這麼絕情。”
“我沒他手機號。”
“什麼?昨天他仗義出手救你於危難之中,你居然沒問他要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