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恨姓江的,又怎麼可能讓姓江的生下他的孩子呢?
可是,剛剛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跟著狠狠的激盪了一下,那種心情不是厭惡,反而是震驚之外還帶著幾分期盼。可是在他還沒有更多的幻想的時候,她的一句‘開玩笑’就將這種幻想擊的粉碎。
其實,江時語比想象中還要堅強,如果是在她這樣的年紀的其他女孩經歷她所遇到的這些事情,就算不被折磨死也要崩潰的。但江時語居然還能在這種情況下自得其樂的開沈千城的玩笑,也算是難得的樂觀了。
江時語在流言蜚語中長大,她若是沒有這樣的樂觀態度,也會健康成長到現在。
身在逆境之中就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不是刻意,不是偽裝,而是一切順其自然。
她被他逼到如此地步,她是痛苦的。
他想要的東西,她都儘量的給他。但沈千城逼她,她卻不想逼自己。
一切事物最美好的狀態就是順其自然,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她就在這樣的環境裡儘可能的讓自己舒心。她若是整日愁眉苦臉,最痛苦也只有她自己。
即便是再艱難的環境,她也努力的讓自己過的很好。
喝了一杯冰鎮的酸梅湯之後噁心感好了許多,只是剛剛退下去的溫度又再反覆,宋醫生雖說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在沈千城在,也只好要她好好休息。
江時語有心病在,但好在自己也算想的開,病也好的快一些。
既然沈千城不想讓她給宋一柳打電話,雖然她很糾結,最後卻也只有作罷,現在她哪裡還敢違逆他的意思呢?雖然真的很想知道宋一柳怎麼樣,有沒有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也想要跟他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離開,她害怕沈千城跟宋一柳說了什麼傷人的話,她更害怕沈千城雖然明面上答應不會對他怎麼樣,但會暗地裡下黑手。
她有那麼多事情擔心,但是每一樣她都無能為力,她只能選擇相信沈千城。
宋一柳那邊她無能力為,但江子辰那裡她必須要打電話過去。
本來約好第二天他去接她再見面的,結果她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訊息了,連個交待都沒有,他們一定很著急的吧?
他和姨媽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她不能就這樣和對方斷了聯絡,也不能就這樣傷了對方的心。
好在江子辰聽了她的‘解釋’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擔心她的安全,又再說等過些日子會來中國看她。
整個暑假的小實習就在她斷斷續續大大小小的事情中過了大半,既然她身體好了,剩下的三分之一還是要回醫院去的。
再見到宋一柳的時候,他剛剛巡房回來,看到她的時候不由得一怔。
兩個皆是一陣沉默,江時語更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倒是宋一柳先開了口,問道:“來了?”
“嗯。”
又是了一陣沉默。
雖是幾天未見,宋一柳像是削瘦了不少,臉色略顯疲憊。江時語不知道他會這樣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但他從一個溫文爾雅衣冠楚楚的俊朗男子變成這樣,心裡還是不由得痛了一下。
“那天事出匆忙,所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宋一柳坐下來揉了揉眉心,說道:“我的確是很擔心,擔心你出了什麼意外,給你打電話也是一直沒有人接,後來是沈千城接的,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看著她,“他給你這幾天請的是病假,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相信你在他手裡一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江時語忍住落淚的衝動,擠出一人極難看的笑容來,“沒有,他對我挺好的,倒是你,好像瘦了不少。”
“嗯,從德國回來以後又連坐了兩個大手術,一直沒緩過來呢,本來想今天休息的,但又被人拉過來替班了。”宋一柳說話仍舊從前那樣淡然,看著她,問道:“你是想轉科室吧?”
江時語抿著嘴不說話,那個‘嗯’字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宋一柳從來不帶徒弟,卻把成績不是頂尖的她招到自己門下,他無條件的包容她,縱容她,甚至在對外面那麼難聽的流言他也仍舊不在乎。
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帶入險境,讓他遭受了那麼多的危險,現在就算她再不捨得,也得捨得。
她的沉默已然說明了一切,更何況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雖然還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也知道既然沈千城能在德國把她給帶回來,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