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生死的人,不問問她身體狀況,反而丟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還蠻不講理的給她灌輸莫名其妙的思想。
“衛小小,我很想喝水。”程晚夏的聲音很虛弱。
衛小小立刻站起來,倒了一杯開水,然後很小心用兩個杯子涼了涼。
自己喝著感覺溫度感剛剛好後,才遞給程晚夏,“別被姐感動,姐就是這麼樂於助人。”
程晚夏接過水喝了兩口,遞給衛小小放在一邊,“阿姨和妞妞回去了?”
“嗯,阿姨等會兒應該會給你送稀飯。”
“你打電話讓她別送了,這麼晚了,妞妞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但是你餓了怎麼辦?你不經常半夜餓肚子的嗎?現在身體這麼虛,不吃點東西怎麼能行?!”衛小小說道,“要不然,我給阿姨打電話,稀飯熬好了我去拿,不讓阿姨再出門了。只是你一個人在房間我也不放心,傅博文那個男人也不知道送人送哪個溫柔鄉去了,現在都不回來。或者,我讓李大國來先陪著你?”
程晚夏實在不知道,衛小小的邏輯怎麼就能夠這麼跳躍。
她都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就牽扯出這麼龐大的關係網路。
“你說話慢點行不?”程晚夏腦袋都給攪暈頭了。
“我說我現在給李大國打電話,讓他來陪你……”
“不用了,我去拿稀飯吧。”傅博文突然出現在門口。
兩個人轉頭看著他。
這個神出鬼沒的男人,是想要突然嚇誰?!
“那也行。”衛小小點頭。
總之,病房中總得有個人陪著。
“傅博文……”程晚夏突然叫住他。
傅博文回頭,看著她。
“小衛,要不你去一趟紫瑾小區,我想和傅博文說說話。”程晚夏說。
“當然可以,只是,你丫的別給我說那些讓我宰了你的話。”最後一句句,衛小小低頭在程晚夏耳邊威脅。
然後非常溫柔的笑著摸了摸程晚夏的肚子,“小寶貝,剛剛乾媽說的話,你左耳進右耳出,少兒不宜的哦。”
傅博文看著衛小小穿著長擺禮服出門。
程晚夏不忘叮囑,換了衣服再來。
樣子嚇人不說,那妝也忒恐怖了。
她當時睜開眼睛的時候,不是因為衛小小化成灰她都認得出,特定會被她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給嚇住,那個猙獰。
傅博文坐在程晚夏的病床旁邊。
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變得莫名有些尷尬。
程晚夏看著傅博文,緩緩,似乎也是在醞釀情緒,她說,“謝謝。”
傅博文看著她。
這句“謝謝”從何說起?
該說謝謝那個不是應該是他嗎?
在急救室裡面,那個哭著鬧著,死活不願意把孩子拿掉,最後感動了所有人的女人,不是她嗎?明明在最危險的時候,用自己的生命把這個孩子保留下來的女人,不是她嗎?
他有什麼資格,被她說“謝謝”。
他只是覺得自己,慚愧而已。
說不出來,無法形容,無地自容。
程晚夏似乎是看懂了傅博文,她伸手,主動拉著他的手。
有好久她沒有這麼牽著過他。
他看著她有些胖乖乖的白皙小手,心那個位置,在不規律的急劇跳動。
“是你說的,孩子不做流產。”程晚夏看著他。
儘管在手術檯上,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她最緊張的弦也蹦到了極致,她甚至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徹底崩潰。
是傅博文,在最後的關頭,打掉了麻醉師的手。
他說,“孩子不做流產,如果出事,我認命。現在,麻煩你們盡全力挽救孕婦和胎兒,有任何後果,責任我承擔。”
他簽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一直陪著她,在她耳邊說,“沒關係,程晚夏,如果孩子沒了,你沒了,我會很快來陪你們,你別怕,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她不怕。
她真的一點都不怕。
她直到最後,她都堅持著不怕。
因為她直到,她真的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晚晚。”傅博文反手握著她溫溫熱熱的小手,“我可以摸摸他嗎?”
程晚夏嘴角拉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拉著他的手放在她高高凸起的肚皮上。
他的手指感受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