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鐘,戚落落手中的茶杯碰的摔碎在地上,炸開了一朵花,碎裂的瓷片一下劃破了她腳踝柔嫩的面板。
“傅清酒,傅清酒!”
傅清酒還在後臺整理化妝用品,剛剛還和化妝師談論起來這些東西的進價,就聽見戚落落的叫聲,不禁皺了皺眉,“叫魂兒麼?”
“不是……出事了!”
傅清酒心頭也一下就凜了起來,她也從來都沒有見過戚落落這樣慌了神的表情,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手中的一個大頭的粉底刷啪的扔進盒子裡,快步走了過來。
“你看,不知怎麼……她的面具掉了。”
不用戚落落說,傅清酒也看見了。
只是,縱然下面很多人都已經炸開了鍋,臺上聚光燈下的身影,卻依然在翩翩起舞,彷彿那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
後面的負責放音樂的工作人員跑過來問戚落落:“要不要暫停啊?”
傅清酒說:“不要!”
戚落落點了點頭,“按照原本的進度放完這一首曲子。”
如果現在音樂暫停,或者是上去將她給拉下來,就是對舞臺上的舞者的不尊重。
香香的心跳一直很快。
沒有想到,原來,就是一張隔絕美醜辨別度的面具,就能讓臺下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們徹底的躁動起來,這個世界真的是看臉的快餐文化。
小敏冷哼了一聲,“看看她以後還有沒有臉繼續留在這裡!”
香香其實這個時候已經心裡有所顧忌了,“小敏,既然已經達到目的了,那更衣室裡她衣櫃裡的……”
小敏氣呼呼的一下就甩掉了香香拉著她的手,“你說什麼啊?都已經做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你難道是要再反悔麼?別忘了,現在你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她臉上面具的繫帶就是你給割斷的!”
香香咬了咬唇,她是真的後悔了。
可是,更衣室衣櫃裡的那些活物,她又不敢去取……
而坐在臺下的人,已經有兩個人,完全呆住了。
沈鉑辰手中的酒杯捏的緊緊地,手指關節都因為手指的力度而有些泛白,指尖近乎透明。
梁錦墨一時間沒有認出來臺上的人。只是看見臺上那小姑娘臉上的疤痕,也一時間有點唏噓:“怪不得要戴著面具,原來是因為這樣的疤痕……我倒是覺得,這姑娘長得五官好,臉型也好看,是一個美……等等。”
他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蘇桃?!”
與此同時,二樓雅間的莫西宇,也一下從皮質沙發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窗戶前面。瞳孔因為震驚而迅速的擴大。
那女人……
竟然真的是蘇桃!
就是二姐莫雪所說的,在川北的精神療養院曾經見到的那個和蘇桃形似,臉上有一道疤的女人!
這些天,他一直以來都用高價競拍,純粹都是為了和沈鉑辰之間爭。
為了給已經死去的蘇桃爭一口氣,又或者……是因為臺上那個舞者,那種隱隱約約的相像。
甚至讓莫西宇經常性的給這位花樣百出的舞女送上親手調配的仲夏夜之夢,一種色澤呈現搖曳的淡藍色的雞尾酒。
她並沒有什麼反應,所以莫西宇一時間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或許,就只是一個身形相似的人罷了。
然而現在……
…………
臺下的舞蹈,也已經接近尾聲了。
蘇桃最終彎腰鞠躬,儘管臺下是一片喧鬧的嘈雜,她還是將自己最終的這一支舞跳完了。
她眼角的餘光看見沈鉑辰已經站了起來,向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心中一慌,蘇桃拎著長長的裙襬,就向後臺跑了過去。
傅清酒有點擔心的迎上去,“蘇蘇,你……”
沒等傅清酒說完,蘇桃就已經好像是一陣風一樣經過她的身邊,一下就衝進了身後的更衣室之中。
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戚落落拉了一下傅清酒的手臂,“不用擔心,現就這樣吧,她肯定是自己需要時間靜一靜。”
“其實,”戚落落嘆了一聲,“她的舞蹈功底是很好的,我們這邊的好多舞女,除了佳慧算是另闢蹊徑的,別的都是單純的露肉來吸引人的眼球的,就是單純為了賺錢的。”
戚落落因為曾經也學過不下十年的舞蹈,瞭解精深,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才最終……選擇了幕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前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