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驟然之間放大,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卻眼神一下暗淡下來。
這只是南宮舞復仇的第一步。
一年裡,她用自己的妖媚之術,蠱惑了昏君,後宮一片腥風血雨,天下大亂。
昏君最終垂死之際,才發現了南宮舞的真面目。
最終,南宮舞被押上了城樓。
城樓之外,烽火硝煙瀰漫。
是起義軍,已經攻到了皇城之外!
城牆上,與護城河外,遙遙相對,南宮舞看見了昔日對自己無限包容的男人。
白衣翩翩,此時卻狼狽至極,染上了鮮血。
昏君站在城樓上,一把抓過南宮舞,與混戰之中的他喊話。
南宮舞看見他在人群之中,低落的眼神,下一秒,他手中最擅長的鋒刃,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他是何等人,高高在上,如同謫仙一般。
南宮舞拼盡權力,用自己袖中薄刃在昏君脖子上一抹,旋即,從十米之上的皇城上摔了下來。
“小舞!”
萬箭齊發,她在臨死前,終於看見了他驚慌的眸子,她本以為,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無悲無喜,卻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般的他。
手抬起,似乎是想要子啊最後一秒,撫上他的臉。
卻在指尖觸碰的最後一刻,重重的垂落下來。
舞臺上的燈光暗淡下來,電閃雷鳴。伴隨著猶如戰場金戈鐵馬的狂躁咆哮聲。
舞臺劇結束。
這個舞臺劇,還是蘇桃曾經在大一的時候,開始和傅學長一起編的,一直到大三才開始排練,大四搬上舞臺。
事到如今,再看見,已經是四年之後了。
沈鉑辰消無聲息的將蘇桃抱在懷裡,下巴摩挲著她的側臉,“為什麼要編悲劇?”
“因為悲劇可以讓人印象深刻啊,”蘇桃靜靜地說,“其實。這個舞臺劇是有兩個版本的,一個就是南宮舞和師父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另外一版就是南宮舞死了,師父先將她葬了,又活了幾年,被新君當成逆黨給凌遲處死了,你看的這一版,還把後面師父的那一段給省去了。”
沈鉑辰抓住蘇桃的手,改十指相扣。
蘇桃說:“當時在大賽上獲獎的,也是後面這一版。”
悲劇總是能打動人心啊。
蘇桃轉過身來,在沈鉑辰的肩膀上輕輕的靠著,呼吸漸漸地平緩下來,打了個飽嗝。
她的目光落在前面的桌子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說過,長壽麵,一年只做一次。
後來,她才後知後覺的知道。
原來,真的是隻做一次啊。
………………
後天,父親的案子開庭。
盧裡克帶著蘇桃去了法院。
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盧裡克才讓這種並不對外公開的讓兩人進去,後面的旁聽席上,只有三個人。
除了盧裡克和蘇桃之外,另一側,還有以為上了年紀的老阿姨。
而就在做陳述的時候,蘇桃覺得喉頭實在是哽咽的厲害,便跟盧裡克說了一聲,轉身出去到外面的洗手間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她沒有立即回去了。
一直等到門開啟,盧裡克從裡面插著衣袋走出來,“已經宣判結束了。”
蘇桃抬頭看向這張混血的面龐,“什、什麼?”
“二十年刑期,賠償五倍漏稅金額。”
五倍……
蘇桃踉蹌了兩步都沒有站穩。
盧裡克一把扶住蘇桃的手臂,卻很紳士的只是拉了她一把,“現在你父親……還在裡面,要不要再進去見最後一面?”
蘇桃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她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看見在臺下的父親,已經被戴上了手銬。
“爸!”
被獄警引著向前走的蘇海東腳步微微一頓,能看見她的肩膀在抖動著,卻沒有回頭,只留給蘇桃一個背影。
蘇桃從法院裡走出來,失魂落魄。
門口,沈鉑辰靜靜地站著。
蘇桃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瞬間決堤。
沈鉑辰向著蘇桃走來。將她攬在了懷中,也不說安慰的話,只是在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蘇桃在沈鉑辰的懷中哭的不能自已,彷彿回到了很小的時候,她看見母親離開的時候那決絕